“霍叔叔?”
我疑惑地接了電話,心裏還想著會不會這次也是他不小心碰到。
“顧小姐,我是霍先生的管家。”一個儒雅溫柔的聲音道。
我一愣,差點以為是霍安本人了,因為每次看著他的畫像,我都會想像他的聲音,沒想到這位管家的聲音竟然和我想的一模一樣。
我還想著將這個當笑話說給管家,就聽到他用沉鬱的聲音道:“顧小姐,我想告訴你件不好的消息,先生病重,昨晚忽然暈倒,現在還在沉睡,我偷偷給你打電話是因為先生如今孑然一身,我希望您能來看看他,或許這就是最後一麵——”
說到後麵這位優雅的老人竟然哽咽不能語。
我隻覺得猶如晴天霹靂,整個人呆愣半響,好半天才找到自己的聲音道:“那麼,那麼,我馬上回來。”
說完,眼淚嘩啦一下就下來了,我忍著心急和悲痛,立刻聯係了人幫我照顧孩子,又訂了當晚的飛機票。
我試著給霍安發了短信,果然如泥牛沉海。
想著這一年來,和霍安的種種,他對我如父如友如兄,眼淚便停不下來。
上飛機的時候,我的眼都全部腫了起來,又給霍安那邊去了個電話,告訴管家我上了飛機,並問他的狀況。
“霍先生剛剛醒了,他母親讓他去醫院,但他固執地不肯,希望你能來勸勸,他的身體很差,隨時會有生命危險。”管家歎氣道,“他很怕自己會死,又因為病得太久了,性格有些古怪,可這次真的是性命攸關。”
我聽了更是恨不得現在飛過去將人打一頓。
剛剛下飛機,我就叫了車送我去霍安的家,出奇的是,他的處所我竟然知道,以前還和霍應征踏青經過那裏,但房子要一千來萬,霍應征那時候還不是總裁,根本買不起,他說過以後有錢了,一定讓我住進去。
一路上的風景從眼前閃過,仿佛我和霍應征走過的無數個歲月,我以為已經忘記他了,現在才知道是自欺欺人,如今剛剛踏上有他的土地,我的心就亂成了一團麻。
如果不是惦記著霍安,我可能控製不住地去找他,我想,我可能真的要忍不住對他說出一句話,一句一年前,如果他沒有失去記憶,我就想要對他說的話。
忽然手機鈴聲大作,嚇得我心突突地跳。
這是一個陌生的電話號碼。
我接起來,那邊的聲音卻熟悉:“安然?”
霍應征的母親?
我奇怪她怎麼會找到我,難道是因為我回來了,她不滿意。
我輕聲道:“是的,我是,霍夫人。”
霍夫人的聲音忽然有些失控:“安然,你快來醫院一趟好嗎?應征要死了,你勸勸他,讓他聽醫生的話手術,他的病不手術根本沒辦法好的。他要死了,安然!!”
我一楞,心裏被巨大的驚恐占據。
可是——
可是我——
我看著外麵的路,這條路和醫院是兩個方向,如果我去看了霍應征,或許霍安就會——
腦子裏兩個瘋狂的想法在打架,我死死瞪大眼睛,不時看著手機,真希望時間能過得慢點,再慢點。
霍夫人的第二個電話打了過來,她哭道:“安然,我求求你,應征失去了記憶,但他還想著你,他根本沒和當初你見到的那個女孩在一起,他說不對勁,卻說不出哪裏不對勁,他晚上經常做夢叫你的名字,安然,霍應征是愛你的,你不要拋下他啊。”
我震驚地聽著這一切,愛情和柔情猛地突破了我好不容易用鮮血結成的那個殼,充滿我的心胸。
可是——
我死死咬著唇,哭道:“對不起,霍夫人,我不能,我現在不能過來,你給我點時間,把手機給應征,我來和他講。”
他不肯接你的電話,他不願意見你,他誰都不願意見,我該怎麼辦?安然,你快過來,知道你過來了,他肯定會來醫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