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芯又上下打量著自己和宣蔚兒,隨後探頭看向粗洗局裏那些正在幹活的婢女,個個手中不是拿著浣衣盆就是晾衣杆。再看看自己和宣蔚兒,倒是看起來太過自在了。
“小姐……我們就這般兩手空空的進去嗎?這樣子不會引人懷疑嗎?”素芯縮了縮頸項,小心翼翼地問道。
宣蔚兒聽到她這麼一提醒,也是當頭一棒,連忙探頭看向那粗洗局之內,真的是個個手中都是有拿著的東西的。他們這一身婢女衣裳,卻是什麼活都沒得幹,不是擺著明的讓人心生懷疑嗎?
她讚同地點點頭,然後像是偵查一樣摸在牆邊,然後四處張望,似乎是天助她們也,就在不遠處的牆角邊,正放著兩個空的浣衣盆,也不知道誰人留下在此的。
宣蔚兒有四處張望了一番,見四下無人,就拍了拍素芯,躡手躡腳地走到那盆邊,見那兩個盆看起來也算是十分新淨,大抵是那個奴婢有事情就放這了,又或許是像那天給鳳天宸下藥的那個粗洗婢女那樣,去做那些奸佞的事情了。
“小姐,我們一人拿一個?”素芯蹲下來,仔細打量著一番。不管是從前在宣府,還是如今在王府,都是沒有做過像粗洗婢女這種活。
宣蔚兒也是蹲下來,貝齒咬著下唇,將飽滿紅潤的下唇都咬出了一條白痕。沉吟了一下,還是點點頭,說:“拿吧!”
得到宣蔚兒的允許,素芯和宣蔚兒都是上前準備拿起,背後出現一道冷冷的聲音,將兩人嚇了一跳,兩個人都齊齊癱倒在地上。
“你們兩個鬼鬼祟祟的在此處做什麼?”
“啊啊——”兩人驚叫著,本來蹲在地上的身子一個重心不穩,都是往後倒去,重重的坐在了地麵之上。
“噢嘶……”宣蔚兒吃疼地倒吸一口涼氣,因為跌坐在地上,那脊骨上也是一陣生疼,她伸手去揉著那腰脊處,但似乎還是沒有緩解多少。
她抬頭,隻見身後站著一個她從未見過的中年女人,身上穿著的是高級婢女的衣裳,大抵是這不知道哪個部門的管事姑姑。
宣蔚兒揉著腰間站起身來,對著這女人彎腰行了個禮,說道:“這位姑姑你好,我……奴婢和家妹是昨日托管家的幫助進府的,被分配到了粗洗局這裏幹活,剛剛看大家似乎都是要這些工作,便看看哪位管事兒的來分配我們做什麼。”
這女人似乎也是沒有見過宣蔚兒的,也不知道她的身份。見她和素芯都是一身粗衣,眼神中有幾分不友善,像是嫌棄地看著兩人,而後有些冷言冷語的說道:“跟我進來吧!”
“好,好。多謝多謝。”宣蔚兒站起身來,一把拉起素芯,眼神暗示她不要說錯話。
宣蔚兒連忙跟上去,站在那女人身旁一臉諂媚的樣子,“這位姑姑,怎麼稱呼啊?敢問您是管哪裏的啊?”
那女人見她看起來還算是機靈的樣子,也是摸了摸頭上的發髻,而後輕歎一口氣,說道:“我姓王,是這粗洗局的管事姑姑,就由我來分配你們幹什麼。”
這王姑姑在粗洗局也算是個有點地位的人,基本上這裏的奴婢都對她唯命是從,今兒個讓她碰著宣蔚兒卻是她運氣不好了,誰讓她還見著主子認不出來呢?也隻能怪宣蔚兒演技滿分,當她根本沒有一點兒察覺。
“那……姑姑您幫我們分配一個好一點的活吧,家妹年紀還小。”宣蔚兒沉吟了一下,就看這人會不會主動向她討要賄賂,若是她真的如此,那麼這個人她就記住了。
那姑姑本還是往前走著,聽到他這般話語,也是停下腳步,倒是讓宣蔚兒突然一陣踉蹌,王姑姑有些陰冷的目光看著她,而後有些怒氣地聲音說著:“若是人人都像你們這般讓我安排一個好差事,那那些又累又苦的差事,誰來做啊?真是一點兒規矩都不懂!”王姑姑這般說話的聲音真的有些尖利,倒是讓人覺得有幾分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