掐指一算，離過年也就剩下不到半個月。既然已經答應了過完年再回歐洲，程曼索性放鬆地享受起生活來，時不時地約一波姐妹淘出門逛街吃喝買買包。對此，沐嘉清和沐賢自然都是舉雙手支持的。
因此，接到遠在歐洲的沐嘉瀅的視頻電話時，沐賢的心情就有些微妙，臉色也不太好。
“爸爸。”沐嘉瀅囁嚅著喚了一聲。
即便隔著屏幕，沐賢也能輕易發現她的臉色十分蒼白，眼角發紅，一副剛剛哭過的模樣。
再怎麼闖禍，畢竟也是自己的親生女兒，沐賢皺了皺眉：“你怎麼了？”
沐嘉瀅瑟縮了一樣，似乎是被他硬邦邦的語氣嚇到了：“沒事……我就是想問一下，媽媽什麼時候來陪我……”
“二十幾歲的人了，還要你媽媽陪著。”沐賢下意識地指責了一句，“讓你媽媽安心在國內過完年。”
“那……那我可以回來過年嗎？”沐嘉瀅小心翼翼地說，“我一定會聽話的。”
她的眼中滿是希冀，沐賢的一句“不行”被硬生生地堵在喉嚨裏，半晌才不自然地回答：“當初不是說過等你念完書才能回來嗎？再說，你媽媽大年初二就飛過去陪你了。”
沐嘉瀅苦笑了一下：“嗯，我知道了。”
她這幅好說話的樣子和平時大相徑庭，配上她憔悴的麵容，沐賢的心一下子就軟了，連帶著語氣也軟和了不少：“你打電話回來，是不是出事了？跟爸爸說說。”
“我……”沐嘉瀅張了張嘴，眼淚忽然便落下來，她手忙腳亂地擦了擦臉，“我沒事我沒事……爸爸下次再說。”
視頻就此掛斷，沐賢腦中一片空白，第一反應就是撥了回去。
那頭卻直接把視頻請求按滅了。
到底出什麼事了？
沐賢再也掩飾不住臉上的焦急，隨著視頻被一次次掛斷，心也一寸寸揪緊。他一直信奉嚴父慈母，加上大女兒從小走失，難免就把這個小女兒看得更緊，所以沐嘉瀅跟他的關係向來不太好……
不知撥了多少次，那邊的人終於發過來一條聲嘶力竭的語音：“你不要問了！不關你的事！你去跟沐嘉清過年好了，不要管我！我才不是你女兒！”
像是被當頭一棒，沐賢怔怔地愣在原地，臉上難得地露出了迷茫的神色。
沐嘉瀅像是也知道自己的話說得太過了，又發了一段語音過來：“對不起爸爸……我知道錯了……我、我好想家……我好想你……”
語音折斷在低低的抽泣聲裏，沐賢頓時不知所措，隻能語無倫次地安慰著：“不哭不哭，爸爸幫你勸勸你姐好不好？”
沐嘉瀅的聲音裏帶著濃重的鼻音，聽起來可憐又委屈：“我想回家。”
沐賢心疼的不知說什麼才好，隻能滿口答應：“我會想辦法的，瀅瀅乖啊，不哭了。”
歐洲。
聽見沐賢的保證，沐嘉瀅總算是鬆了一口氣，旁邊的人適時地遞來一張紙巾：“怎麼樣，管用吧？”
沐嘉瀅擦了擦眼淚，聲音還是剛哭過的沙啞，但語氣裏已經沒有半分委屈：“早知道這麼管用，我就早點兒打電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