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將死之人,會去哪裏?
顯然不會出國,至少敢肯定沫冉不會願意跟他走,扛著個女人,他絕對走不遠。
短信中他敢斷言三天才能被找到,說明離這裏也不會太近。
即迅速又快捷的離開方法,除了直升機,沒有第二種。
祁尊邊控製方向盤,邊飛快的分析著,一腳油門,直奔海濱市‘飛控中心’。
十一個小時後,九架直升機盤旋在千裏外的一處原始森林的上空,緊張的搜尋著。
在這麼一大片森林裏找一個人,簡直就是大海撈針。
最前端的那架直升機副駕駛座上的男人,俯瞰著的下麵綿延不絕的深山老林,顛倒眾生的一張臉越來越沉,越來越冷,額頭上青筋凸起,駕駛座上的飛行員,本來想勸他不要著急的,被他這神色震的不敢做聲了。
“再低一點。”
“祁先生,已經不能再低了,這已經是極限了,再低就有危險了。”
這種時候祁尊哪裏還聽得進去勸啊,大少爺本來耐心就不好,直接腰間一摸掏了槍,哢擦上膛,對準了飛行員的腦門兒,半個字他都不再囉嗦了。
“祁先生,您先冷靜,下麵霧大,有很多不可預知的危險因素,我們最多隻能下降五米了,再下降就是您不用槍打死我,我們也會沒命的..”飛行員嚇得差點尿了,大顆大顆的冷汗從額頭往下滑落,提心吊膽的再次讓直升機下降了幾米。
遠處的天際,一縷青煙嫋嫋升騰,祁尊緊盯著那縷青煙,心裏默默的問:小東西,是你嗎?
從昨天下午三點到現在,已經十九個小時了,眼下這麼大一片森林,他已經快要徹底崩潰了,心髒都不知道跳動了,全身的血液就像冷卻了般。
他的腦海裏隻有一個念頭,沫冉沒有野外生存的能力,每一分每一秒對她來說都是危險的。
他抬手一指,似有似無冒著煙的地方,冷沉吩咐:“去那邊。”
好幾架直升機都發現了冒煙的地方,同時往那個點飛去。
此時是第二天上午十點。
幾架直升機轟隆隆在樹屋上空盤旋,強勁的風力把樹木吹得東倒西歪。
然而樹屋內,半個小時前,林沫冉就已經陷入了絕望的境地,章揚再次吐血不止,他隻輕喊了聲‘沫冉’,費力的吐出‘謝謝’兩個字,便再也沒有氣息了,他唇上掛著釋然的微笑,緩緩鬆開了緊緊拽著的她的手。
“章揚,你快起來啊!”林沫冉聽見頭頂直升機響,她使勁搖著他開始冷卻的身子:“祁尊來救我們了,我們現在就去醫院,你再堅持一點點好不好..”
砰地一聲門被踹開,門口的男人白衫黑褲,如神祗般降臨,他薄唇輕啟,顫聲喚著:“沫冉..”
林沫冉衣服上手上滿是血跡,雖然知道那血不是她的,還是讓祁尊熏紅了眼,幾大步跨過去,一把摟住了她,直到這一刻他才感覺自己的血液像似活過來了,心髒複蘇了,緊緊地把她箍在懷裏,抬手摸著她的後腦勺,溫言軟語:“好了,沒事了,沒事了..”
在她看不見的背後,他的眼神哪有半點溫柔?他那神色恨不得要將床上的人碎屍萬段般狠戾。
林沫冉緊緊的抱著他的腰,哽咽著求道:“章揚已經走了,你不要生氣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