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剛站起身,她就醒了,發現麵前站著個人,她仰頭,睜開仍有幾分睡意的迷蒙美眸,望進了他深邃的幽瞳中,昏昏沉沉、意識不清的說了句:“你回來了..”
這四個字讓祁尊愣怔了,狹長的眼眸微微紅了一圈兒,他壓低聲音,生怕把她吵清醒了般,呢喃一句:“嗯,我回來了。”
盡管他的聲音很輕很柔,還是把短暫迷糊的她給徹底驚醒了,她猛地一僵,一看周身的環境,再一看眼前站著的他,急忙坐端了身子,幾分慌張的開口道歉:“不好意思祁總,我有些失禮了,昨天店裏發生了點事,沒睡好。”
祁總?
嗬!祁尊再次被她這稱呼弄得心口像貓抓一樣的難受。
他居高臨下的睨著她,收了熱烈的情緒,冷冷淡淡的三個字:“沒關係。”
一想起昨晚店裏的事,林沫冉心口的那股悸動和酸澀立馬壓製住了,拿冷臉給他瞧,好掩飾內心見到他時的激動:“祁總還是坐下來談吧,事態有點嚴重。”
“你說。”祁尊再次回到辦公椅旁坐下,抬手拿了份還沒審核的資料翻著,那神態配上他那動作,好像他當真忙到分身乏術似的。
“既然祁總這麼忙,那我就挑簡要的說一下,不會耽誤你太多的時間。”她起身把帶過來的兩瓶沒開封的假酒提過去,放在了他的辦公桌上,從包裝盒裏拿出了兩張清單,一張訂貨單,一張是昨晚店裏損失的清單,攤在了他的麵前:“這是這次祁氏製酒廠發送到我們店的一批酒,昨晚客人嚐出是假酒,掀桌子砸了我店裏不少東西,為了不把事態鬧大,鬧事的共有十三個人,我安排財務給了每個人五千塊錢,我來隻有兩個目的,第一,請祁總徹查假酒一事,給我店一個說法,第二,因為假酒事件對我店造成的損失,祁總..理應賠償。”
“假酒?”祁尊懶洋洋的往椅背上一靠,修長的手指夾著她理出來的那張損失清單,一向娟秀漂亮的字跡,顯得有些潦草,祁尊幾乎能幻想出她寫這張清單時,抿著小嘴咬著牙,那副氣鼓鼓的樣子來。
忽然覺得她生氣時的樣子可愛,於是某男人眸色一冷,淡淡的甩出句:“你確定這是假酒?是我的?”
這話差點沒讓林沫冉吐血,她睜大雙眼瞪著辦公椅上的男人,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直接掏出其中一瓶酒,開了瓶蓋,眼睛搜索了一圈,沒看見酒杯,於是走過去把自己那杯沒喝過的冷透了的茶,一杯倒進了垃/圾桶裏,然後往茶杯裏倒了滿滿的一杯酒,雙手遞到了祁尊的麵前,努力勾著幾分笑意說道:“祁總先嚐嚐味道如何?”
祁尊點點頭,睨了眼茶杯,伸手接了酒,姿態優雅的小嘬了一口。
林沫冉瞪大眼睛等著他,他若是敢說是好酒,那就說明,這次整她的本來就是祁尊,不是展躍。
淺嚐了一口,祁尊麵色無波,仰頭一口氣喝空了杯中的酒,放下茶杯後,不急不緩的作出了評論:“二鍋頭兌了點白開水。”
他這句話,莫名帶了點喜感,林沫冉忽然想起趙麗蓉的那句經典台詞:‘其實,就是那個二鍋頭,兌了點白開水。’
這下是真的把她氣的夠嗆了,把訂貨單往他麵前一推:“這是祁氏製酒廠的送貨單..”
說到這兒,她忽然意識到一個細節來,送貨單上怎麼會寫的是堂堂祁氏大老板的電話!不應該是下麵的人的電話嗎?
林沫冉猛地攥緊了拳頭,氣的渾身發顫了。
很顯然這事是祁尊幹的,就算不是他幹的,也是他默許展躍幹的。
為什麼要這麼為難我?就這麼恨我?
一時間她也分不清心口到底是氣憤還是傷心了。
“祁總,這樣的事,我不希望以後再發生了,我希望祁總能公私分明,不要為難我們這些做小本生意的,這次事件嚴重損害了我店的聲譽,對於你們這種惡劣的行徑,不管出於什麼原因,如果再有下一次,我不會再坐視不理,哪怕祁總讓我傾家蕩產,我也會委托律師打這場官司,討要一個說法。”
她說的義憤填膺、氣憤難忍,乳白色的肌膚因為情緒激動而染上了淡淡的紅暈,顯得臉色明豔的更加令人心動了。
祁總眯著眸子看著她,心神被她這誘人的模樣給勾走了,不過,他很快又將魂兒抓了回來。
聽她一通發泄完,他慢條斯理的開了口:“很抱歉,我需要賠你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