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沫冉神色有些尷尬的紅了臉,急忙搖手,把雜誌往垃/圾桶裏一丟,幾分慌亂的出了教室。
其實她不聾也不啞,隻是變得不愛說話而已,那天淋著大暴雨離開了A市,感冒了大半個月後,身上的那點錢也花光了,她僅憑著一點語言天賦,做了聾啞學校的輔導員,終於有了人生的第一份工作,學校包吃包住,她不至於流落街頭。
學校的輔導員不多,她是最年輕的一個,幾乎都是有了家室的人,放學就回家了,住宿舍的就兩三個輔導員,其餘的全是住校的聾啞學生。
吃完晚飯,回宿舍也沒什麼事做,她掏出手機又開始研究起股市行情,這部黑色的手機是展淩給她的,那天淋雨進水修過一次,裏麵的錄音也沒有了,她一般不拿出來用,研究股市也沒有以前那般冷靜的頭腦了,往往看著手機就出神,然後不知不覺就抱著手機睡著了,這好像成了睡前的一個習慣。
日子每天過的按部就班,因為起的太早了,所以養成了個晨跑的好習慣,晨跑完回宿舍洗個澡,去食堂吃個早餐,然後就去自己負責的輔導班。
她教的是文科方麵的知識,班上各種年齡段的孩子都有,小的六七歲,大的有十一二歲。
說實話,跟這些殘障的孩子們接觸多了,對她沒有一點影響是假的,她不知不覺就被他們的毅力所感動著,每天看著他們渴望知識、渴望進步的熱烈眼神,她感到自己的靈魂都在顫抖,覺得自己一個四肢健全的成年人,竟然還比不上這些殘障的孩子們。
想起展淩的一番話,她翻出了他開的那一疊藥方,漸漸的能坦然的麵對自身的這個問題了,雖然不抱什麼希望,給院長打了聲招呼,說明了自己身體的情況,然後給了食堂阿姨一點錢,請阿姨每天幫她熬中藥,一日三餐的喝上了。
這種平平靜靜的日子一晃就是三多個月,工資一月四千,口袋裏有了點票票,除了吃藥,卻沒地方花,這讓她感到有些自嘲,於是,一咬牙一閉眼,全部拿來買了一隻叫‘宏博’的股,沒想到還真讓她賺到了,之後就一直跟這隻股,賺了多少她自己也沒去看,反正一直跟著,對她來說,就是虧了賠進去也不會心疼,她覺得錢就是用來賺的,一日三餐管飽,多餘的揣在口袋裏也啥沒用。
現在是農曆七月,夏天最熱的時候。
禮拜天放假她才出去逛一次街,因為她是全校唯一一個‘殘障輔導員’,除了跟自己班上的孩子們在一起,一般都是獨來獨往。
今天還是老樣子,在路邊攤隨便買了點小零食,擠在人群裏邊吃邊走,讓自己感覺沒有跟社會脫軌,慢悠悠的一直逛到了吃午飯的時間。
禮拜天學校裏不提供三餐,在外麵解決了午餐後,烤著大太陽就往回走。
從這裏走回學校需要七八站路,她一般不坐公交,也不打車,一路走回去,經過路邊的廣告牌位時就會停下來,從口袋裏掏出一塊布來,墊著腳用心的擦著廣告牌上麵的灰塵。
她的這個怪異舉動引來不少行人的注目,她絲毫沒在意,自己做自己的,一路走回去,一路擦回去,身上帶著抹布出門兒,一看就是經常做這事兒。
廣告牌位上是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他雙手抱胸,一雙傲視一切的深邃眼眸直視前方,運籌帷幄的王者氣勢,顛倒眾生的一張皮相,再配上一句廣告詞:‘成功始於足下’,祁尊。
這座城市與A市相鄰,有這個男人的廣告沒什麼好奇怪的,她過來的第一天坐在公交車上就看見了,那天發著高燒,也實在跑不動了,就停留了下來,覺得這座城市也挺好的,至少還能看見點熟悉的東西。
回到學校宿舍,她翻出手機,好久沒查看過自己跟的這隻股怎麼樣了?那點本金是漲了還是賠光了?
這一看,她差點從床上摔下地!
一萬塊的本金,竟然賺了一百三十二萬!
於是她立馬對‘宏博’這隻股感到好奇起來,連續幾個月一路漲停趨勢,這也太牛了吧!
這一查看,手機‘啪’的一聲掉地上了。
‘宏博’竟然就是祁氏總部‘博宇’集團,祁尊把公司改了名字。
這一百三十二萬賺的,讓她忽然感到有些哭笑不得起來,離開了四個多月了,是因為自己離的不夠遠嗎?
她恍惚了好久都沒緩過來。
看來,以後還是不要炒股了,我是不是該來一次更遠的旅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