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在這種極度危險的時刻,祁尊卻對著他們打了個手勢,示意他們放下手中的槍。
一直以來誰都不敢違抗他的命令,就連展躍都不敢,一票人猶豫掙紮了片刻,紛紛垂下了舉槍的手。
“我說過,想要離婚,除非取下執念..”他雲淡風輕的笑笑,眼神忽然狠絕,一隻手死扣住她頂在胸膛上的槍支,一隻手從腰間掏出手槍,抬起來也頂住了她的胸口心髒的位置:“或者是,我倆死一個。”
林沫冉眸子一碎,這句話把她的呼吸都凍住了,她全身顫抖,一股寒意從腳底躥了上來,又驚又冷,這個男人簡直極端到變態,講道理根本行不通的,他做的決定,從來就沒有人扭轉過。
今天必須是一場你死我活才能解脫嗎?
林沫冉隻感覺心髒狠狠的一抽,疼痛席卷了全身,她笑著點點頭,從嗓子眼兒艱難的發出聲音:“祁尊,嫁給你,是我這輩子犯下的最大的錯誤,如果有來生,我希望再也不要遇見你了,我從來不知道,愛一個人竟然會這麼苦,真的..太苦了...”
她看見眼前的男人渾身一震,溫柔的神情木然了,他的語氣忽然冷冽到了極點:“好、好,既然這麼苦,死未必不是解脫。”
說完他鬆了控製她槍支的手,手指緩緩壓下扳機——
在這電光火石之間,林沫冉身後的男人忽然伸手一把拉開了她的身子,也快速的出手,壓下了扳機——
隻聽見‘哢噠’一聲空響,和‘砰’地一聲巨響,在這安靜的夜裏,奢華的辦公室內,異常的刺人耳膜。
時間停滯了一瞬後,響起一片驚恐的嘶吼聲:“尊少——!”
子彈從祁尊的胸膛上穿透,從後背飛射出去,潔白的襯衫上頓時暈染了一片刺目的殷紅。
這一槍是楚逸凡開的,可祁尊的眼神依然在林沫冉的小臉上,他沒有痛覺般,並沒有在意不斷往外溢血的傷口,淺淺的勾起一絲笑意來,不急不緩的問道:“不是想要自由嗎?還需要別人幫你?”
“尊少!”所有人同時舉起了槍支,再次對準了門口的人,這次他們連林沫冉也瞄準了。
一票人都慌亂了、狂亂了。
祁尊中槍了!
不知道經曆過多少次暗殺的他,從來沒有受過槍傷的他,竟然受傷了——
“都滾!”祁尊冷冷的一聲令下。
“尊少!”
林沫冉終於緩了過來,手中的槍啪嗒一聲掉在了地上,這才響起一聲高分貝的驚叫:“啊——”
淚光中,祁尊的臉越來越模糊,隻有他白襯衫上殷紅的血醒目,他抬手輕輕壓住了她的唇,製止了她的尖叫,然後彎下腰去,拾起地上的槍支,強硬的塞進了她的手裏,神態淡然,柔聲道:“記住,想要自由,就得自己爭取。”
“你瘋了!為什麼要這樣,為什麼啊——”林沫冉徹底崩潰了,滿鼻息都是他身上的血腥味兒,她顫抖的快要站立不住。
祁尊的槍裏沒有子彈!
楚逸凡沒料到,這個男人對冉冉用情到了這個地步,想要祁尊的命的人不少,這一槍,他算是沾了冉冉的光了,若是今天冉冉不出現,他很清楚,自己必死無疑。
“尊少!”一票保鏢慢慢的向三人靠近,個個崩潰的神色。
祁尊回頭無比冷厲的一個字:“滾!”
即便他受了傷,明顯是提著最後一口氣下的這個命令,但是氣場隻增未減,想要違抗他的命令絕對是一件非常考驗勇氣的事情,這一槍是心髒那邊的位置,流血不止,若是再不送醫院,絕對會沒命!
“好,這是你的家事,我們不管,不插嘴..”展躍率先往門口走,經過他的身旁時,忽然頓步,揚手朝著他的後勁就是一掌劈了下去:“你特麼玩兒命,老子能不管嗎?”
祁尊的身子一軟,展躍伸手抱住了他,這時所有人再次舉槍,把楚逸凡和林沫冉團團圍住,個個眼露冰冷的殺意:“該死的!尊少怎麼都喂不熟你!”
展躍抱起祁尊,低頭看了眼懷裏的人,然後抬起頭來狠狠的瞪著林沫冉,一字一頓的說:“你可知道,他從來都沒受過傷的,這是第一次,你給的。”
林沫冉心口絞痛到呼吸都困難,她的世界已經兵荒馬亂了,隻知道反複的叫著一個名字:“祁尊..祁尊..”
她想伸手去觸摸他,展躍避開了,咬著牙,從牙縫裏擠出一句命令:“放了他們,馬上去醫院!”
然後抱起祁尊奪門而出——
“冉冉!”
林沫冉隻覺得眼前一黑,耳邊聽見一聲急切的呼喚,便什麼都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