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他會忽然這麼問,這是他第一次如此心平氣和的跟她談論這個問題,林沫冉反而一時反應不過來,還在回味著他那句‘沒有人可以和沫冉相比’,大腦繃的一下斷了弦,一片空白,心口忽然堵死了,不知道是該悲還是該喜?
這種感覺就像自己有一件很排斥的東西,這種排斥並非不喜歡,雖然一直想要扔掉它,但不知不覺它就跟了自己好久,扔掉它的時機毫無預兆的就來了,這麼扔掉,也是會覺得可惜的。
就在她準備點頭的時候,他抬手摸著她的臉,溫柔的姿勢,滿掌心都是她細膩的觸感,他笑了笑,幾分悲涼:“沫冉,我們能不能再努力一點點?”
這樣的祁尊好溫柔,殺傷力無窮,她徹底淩亂了,眼前溫柔的祁尊和舉槍殺人的祁尊,她分不清哪個才是真正的他,她隻是個普通人,軟弱、怕事、又很沒有安全感。
原來,他隻是投了一枚煙霧彈給她,下一秒就掐滅了她的希望,貌似溫柔,實則霸道如斯。
他一把抱起她,摟她入懷:“沫冉,你可以跟我耍心機,甚至可以厭惡我,我都有那個耐心去改變你的心態,唯獨,不要怕我,好不好?”
林沫冉埋在他的胸口能聽見他強有力的心跳聲,每一下都帶動著她的心跳產生共鳴,她咬著指關節,哭得一點聲音都沒有,卻已決堤,心裏的恐懼和委屈怎麼都壓不住了。
不要怕他?唯獨這一點真的好難。
她怕他的狠絕無情,怕他偶爾的溫情眷顧,他的每一麵都會她失去勇氣,她感覺自己好沒用,總是拿他沒辦法,她像隻無助的小困獸,忍不住嗚咽出聲:“可是,我不是電腦,無法讓你輸入一個聽話的程序,你的對錯標準,跟我的不一樣,我們是不一樣的...”
“不要哭,沫冉,不要哭,我不會再碰槍了....”
他這句讓她的哭聲停滯了一瞬,他忽然壓下她的身子,整個人覆了上去,拉開了她的睡衣領子,他低頭吻去她臉上的淚珠:“碰你,我就不會再碰槍。”
沒給她思考的機會,吻上了她的唇,順著她的脖子落下深吻,他忽然低下頭去,輕咬住她的鎖骨。
林沫冉微微吃痛,忍不住喚出了他的名字:“啊,祁尊——”
他的動作幾分粗暴,幾下除去了她的睡衣,前戲不足的情況下就侵占了她的全部,像似在發泄,帶著幾分狂躁不安。
他是在害怕。
今天,隻差一點點,他就徹底失去這個女人了。
他隻是不停地在她身上找安慰,幾乎失了理智,讓她一遍遍在身下嬌聲哭訴求饒,他才感到安心。
····
夜涼如水,下起了小雨。
他鬆開懷裏熟睡過去的人,替她蓋緊薄被,輕聲起身下床。
院子裏此時還站著負荊請罪的四個保鏢,他們本來是安排在林沫冉身邊的人,卻因為自作主張擅離職守,差點造成無法彌補的過失,這是無法原諒的。
四個人筆直的站著,雨水打濕了頭發和衣服。
眼前的門忽然拉開,一束柔和的光線從屋內照射出來,走出來的男人擋住了所有的光亮,壓迫感瞬間迎麵而來,鋒利如刀刃。
全身濕透的四個保鏢,不禁打了個冷顫,恭敬的鞠躬招呼:“尊少。”
他背著光線負手而立,抬頭漫不經心的看著天空絲絲細雨,沉默半晌,忽然出聲,語氣清清冷冷:“都跟了我多少年了?”
四人當即心虛的低下頭去,異口同聲:“十七年。”
“十七年?”祁尊點了點頭,似乎有點笑容,斷然譏誚道:“難怪主意大了,不用聽我的安排了。”
“尊少!”四人幾乎同時跪了下去。
其中一個誠惶誠恐的開口做檢討:“這次讓少奶奶受到驚嚇,差點...差點遇到不測,都是我們的錯,請尊少給我們一次將功補過的機會....”
“機會?”祁尊的臉色忽然就陰冷到了極點:“若是因為你們的失職,讓她丟了性命,誰來給我一次機會?”
“對不起尊少。”
“我虧了你們?”
“沒有尊少,祁家待我們恩重如山。”
“你們走吧。”
“尊少..”四個大男人幾乎紅了眼眶,祁家所有人都知道,這句對不起說出口,就意味著,祁家不再需要你了,這是祁家的規定,從來沒有人因為對不起,還能沒關係的繼續留下來。
跟了祁尊這麼多年,他們怎麼可能摸不透祁尊為何生氣?他氣的不過是,在他們心裏他的命比少奶奶重要,所以這是他們犯的最大錯誤,幾乎不可原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