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麻雀螳螂(2 / 2)

與其說是祁尊走不出心傷,還不如說是祁爺爺無法麵對那件事。

祁爺爺,到底是什麼原因,讓這把年歲的您都無法淡然?

林沫冉不是這樣的,大的歡喜與大的悲傷,都離她很遙遠了。

林家隻剩下她以後,四年來,祁家所有人見到的那個林沫冉,一直都是波瀾不驚的,仿佛全世界崩潰在她麵前,她都能笑一笑接受的,年齡不大她硬逼著自己急速的成熟淡定了。?

跟祁尊的這段婚姻,她打落牙齒和血吞,幾乎已經成了她與生俱來的本能。

?她這一哭驚動不小,一大波老宅做事的人輪流對她進行了開導,就連憨厚少言的園丁老大叔都進屋哄了她幾句,以為她跟祁爺爺吵架了,也以為是祁尊對她不好了。

晚餐時間,祁爺爺沒有下樓用餐,是保姆給他端上樓去的,本來她想把晚餐送上去的,可是老頭這麼明顯的是在躲著她,是在逃避話題,她實在不忍心再追問了,食不知味的吃了兩口,就準備走了。

走的時候,特意給老頭撥了個橙子端上樓去。

如果就這麼走了,老頭肯定會以為她這是負氣離開了。

敲了敲臥室門進去,老頭看見她的眼神是‘又驚又喜’,估計驚的是,怕她又哭著鼻子纏著追問那件事的原因,喜的是,她沒跟他產生隔閡,還是甜膩膩的叫他一句‘爺爺’。

林沫冉在一刹那就心軟了,給了老頭一個大大的擁抱:“爺爺,我要回去了,過兩天再來看您。”

“乖,路上小心點,過兩天爺爺去你倆的新家看看。”老頭歎了口氣,拍拍她的背。

心情沉甸甸的從老宅回去,經過祁氏總部的時候,才發現真如祁尊講的那樣,離新買的別墅小區很近,走路也最多隻要十來分鍾。

她讓保鏢停了車。

這棟摩天辦公大樓是他的地盤,就在她的眼前,卻感覺如此的遙遠陌生。

作為他的太太,她一次都不曾進去過,他隱藏她,消失她,這是不是一種對邢心蕾的肯定呢?

她仰頭看著大樓最頂層,想象著他的辦公室應該是在頂樓吧,他那麼霸氣張揚,是不是整個頂層都是他的辦公室呢?

收回眼神的時候,看見一樓從玻璃旋轉門裏走出來一群人,她幾乎第一眼就落在了為首的那人身上,白衫黑褲,係了條淺藍色的領帶,如此清俊脫俗,不叫人注意都難。

祁尊的身邊隨時都有一票人跟著,更為引人注意的是此時掛在他臂彎裏的女人,一臉溫婉的笑容,小家碧玉的樣子,卻不是邢心蕾——

林沫冉悶悶的收回眼神,卻無預警的瞟見不遠處站著的女人,大框墨鏡,一身華麗的打扮,跟她一樣看著眼前的一幕,隻是,林沫冉躲在車裏,女人光明正大的站在外麵。

林沫冉隻能看見她少許的側顏,同樣有著受傷的痕跡。

她然覺得有些滑稽,這副畫麵有點像,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祁尊發現的是光明正大的站在那裏的女人,他撥開挽著他臂彎的素白小手,大步流星的走到了女人的麵前,薄而性感的唇喊了兩個字:“心蕾。”

女人微微低下頭去,毫不掩飾自己的醋意,然後她抱了他的腰,撲進了他的懷裏。

祁尊隻是微微一愣,並沒有拒絕,回擁了她。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結果贏的卻是螳螂。

就在兩人投入談著的時候,誰也沒有發現,不遠處車上的人。

林沫冉垂下了黯然的眼,眼底一片傷意,對保鏢輕輕吩咐了一句:“走吧。”

情傷這種東西,別人斷發明誌,她斷的卻是心念,隻怕是這一生再難喜歡上一個人了。??

兩個保鏢不動聲色的從後視鏡裏看了後座一眼,公司門口那情況他們也看在眼裏,兩人不約而同的皺起了眉頭。

尊少的私事,他們不敢插嘴。

其中一個保鏢打轉方向盤,急忙駕車離開,另一個保鏢則是掏出了手機,正準備撥號碼,卻被林沫冉打斷了:“不要彙報給他,我們....隻是路過而已。”

保鏢猶豫著收了手機,他抿了抿嘴,撓了撓頭,又抿了抿嘴,沒忍住多了句嘴:“少奶奶,邢小姐有抑鬱症,最近情況變嚴重了,那個....你別介意啊,尊少....”

“她前年八月就回來了,我就是介意,也已經習慣了,謝謝你的關心啊,我沒事的。”她打斷他的話,從褲兜裏掏出那本紙張都發黃的毛主席語錄,靜靜的翻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