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春大人起身,犀利的眸子裏盡是堅定和決然,“多出一天,我阿春以死謝罪。”
冥和雅少相視一眼,一切盡在不言中。
“好,就給你一個月。”
……
會議結束後,雅少一個人去了密林,站在一棵高大的樹下靜靜等人。
半個小時後,冥帶人走過來,用力推了他的肩膀一下,鬱悶的又補上一腳。
這些人在他眼皮底下鬧事,還真是不給他冥麵子。
若不是還有點可利用的價值,冥不會手軟,直接送他們去見閻王。
靠著樹的雅少沒有動,他的眸光落在跌在自己腳邊的男人,內心呼嘯而過悲慟。
那位見過溫爺最後一麵的醫生不惜用自己的生命做餌,往下挖掘,揪出了一個駭人的秘密。
“白求已經往這邊趕,她曾是溫爺的主治醫生,有些事情,溫爺不會瞞她。”
說出這些,冥極致壓抑自己的情緒。
一直以來,溫爺的身體每況愈下,他隻是以為是當年落下的病根。可時至今日,他才徹底明白溫爺的良苦用心。
為了給帆門內部換血,他不惜用命在賭,賭那些蠢蠢欲動的人會暗中對他的藥下手。
“說吧,”雅少用腳尖踢了踢趴在地上渾身顫抖的男人,“叢林魔域裏,除了春大人,還有誰?”
落進冥的手裏,男人深切體會到什麼是生不如死。幾日的折磨已經讓他麵目全非,熬不下,一心求死。
“我、我說,我什麼都說……”
茂密的叢林裏,好像聽不到外麵蕭瑟的風聲。
耐心的聽他把所有知道的說完,雅少在他最後一個字落下,掀了掀眼皮看了冥一眼。
槍響,葉落,他黑色的靴邊綻放了一朵血花。
有些讓人反胃惡心,雅少眼不見心不煩,離開時,把腳伸進草叢裏擦了幾下,因為他一點都不喜歡血腥。
白求是在傍晚趕到的,她從來不是身手很好的人,冥迎風揮過來的一拳不偏不倚砸中她的肩膀,白求狼狽的摔倒在地,吃了一嘴的土。
兩邊站崗的人都清楚白求的身份,可此刻的冥渾身散發著戾氣,幽深的眸子裏更是鋪天蓋地的殺意,以致於沒有人敢上前阻攔。
雖然她的身份特殊,但她是溫爺點頭允可的人,冥從來沒有為難過她。
可現在,拳頭相向,隻有一個解釋。
白求沒有著急起身,她趴在地上,掌心被粗糲的小石塊磨破皮,她吹了吹,盈盈一笑,“看來你都知道了。”
冥距離她兩步停下,居高臨下俯視她,從喉嚨深處擠出一字一句。
“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
“你難道不清楚嗎?”
她伸出手意思再明顯不過,見冥沒有動,又把手往前遞了遞,催促道:“趕緊的!”
被他拉起,白求原地跳了一圈,拍掉身上的塵土,“呸呸”了一會,嘴裏還是有些不舒服。
“你該告訴我的。”
然而白求並不這樣認為,甚至在溫爺提出他的想法時,她是讚同的。
伸手拍了拍冥的肩膀,白求一臉的嚴肅,湊近他,用僅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說道:“溫爺希望你活著,守好帆門。”
其實冥心中很清楚,溫爺對他的在乎一點都不比對雅少少。擺在他麵前的隻有一條路,溫爺別無選擇。
或許這樣才會有好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