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銘這廂剛移動兩步,忽而四周狂風大作,本就有些昏暗的天色仿若潑了墨般。
“小心。”藍月兒本是挨著一棵大樹養息,此刻出手迅速一把便抓過了有些蒙圈的李銘。
李銘被藍月兒帶著摔到了一邊,便看到方才那地下突地冒出許多藤蔓,看那樣子竟然是活的,不禁嚇得往後靠去。
“喂,這是什麼?”李銘害怕地往後挪了挪,滿眼地不敢相信,活見鬼一般。
藍月兒緊皺著雙眉,也是有些狐疑地說道:“妖氣嗎?”
“妖?”李銘本是緊張地心情頓時明朗了不少,轉頭望著藍月兒,笑道,“月兒你可真逗,我確實聽茶樓的說書先生說過那許多的妖魔故事,不過那都是騙人的趣談罷了,我活到現在也沒聽過誰真的見過妖了。”
藍月兒又好氣又好笑地望著李銘,左手有些緊張地握了握:“妖魔已經淡出人間六十載了,就算有人知道也是不會提起的,更何況,妖類最喜歡吃人了,見到他們哪裏能夠活下來?你個平凡地呆子懂什麼,又哪裏會知道?”
“這位小妹倒是知道的不少啊。”自暮色中緩緩走出一位女子,沒錯,她就是撕開了空氣走出來的。
李銘驚駭地瞪大著雙眼,用顫抖不穩地語氣問道:“你是怎麼出來的?”
這女子看著二十七八模樣,長得也算妖美,聞此言不禁莞爾一笑:“這位小哥真能說笑,奴家是妖,你道是怎麼出來的?”
“人,妖,魔。三界互不幹擾已有六十載,你冒然行走人間就不怕被人間誅滅嗎?”藍月兒聲色俱厲地喝道,“你走吧,我就當什麼都沒看見,回你的妖地去。”
女妖聞言冷笑一聲:“哼,真是說大話不怕閃了舌頭,你個小小女娃,本妖主豈會怕了你。雖然你有些本事,但是你此刻受傷不輕。根本不是我的對手。”
藍月兒深吸口氣,低聲說道:“糟糕,還是位妖主。”妖分妖奴,妖主,妖令,妖官,妖將,妖相,妖侯,妖王,妖後,妖神。普通的妖一生就最多修個不是完整人形的小妖奴,還得一輩子受別的大妖的差遣,能修到這第二階妖主幻化成完整人形,已經算是有些本事了。至少修為低下的玄門中人對付妖主已經夠嗆。
“你想幹嘛?”李銘的腳下忽而長出了無數藤蔓。但見女妖嘴裏喊一聲“縛”,那無數藤蔓瞬間便將李銘捆了個結實。李銘再也不說沒有妖怪的話了,因為此刻的他已經被一隻女妖抓住了,而且那女妖還在衝著她笑。
“你……”藍月兒有些氣惱地望著女妖。
“小丫頭,你也一起走吧。”女妖笑道,“姥姥最喜歡吃你這種小姑娘的肉,我在這長安城外蟄伏數日總算是沒有辜負了姥姥的厚望,若是再帶走你,姥姥這次肯定會對我青睞有加的。”
“影遁,撤。”藍月兒雙手連掐指訣,須臾消失在女妖眼前。
女妖纖手一揮,那綁著李銘的藤蔓自然到了手中,她似乎有些焦急,有些害怕,放著狠話道:“小丫頭你最好躲著,本妖主今日便放了你。”
“月兒,救我。”李銘忍不住喊道,畢竟還是個孩子,這被妖怪捉住了,哪裏能夠一臉淡定,聽說,妖怪最喜歡吸食他這種童男的骨血,想到自己最終會變成一堆皮骨,哪裏還能夠沉得住氣。
女妖皺了皺眉,這裏可是金衣觀的地盤,當下藤蔓纏住了李銘的嘴巴。
“小小一個妖主也敢如此大發厥詞。你們妖神之女消失後是群龍無首沒人管你們了嗎?”
聲到人到,一柄通體雪白的長劍從天而降直直刺入土裏三分堪堪攔住了女妖的去路,周圍的空氣仿若凝結了冰霜,一襲纖塵不染的白衣這時候落到了長劍之上,好一個翩翩少年郎。少年約莫十六七歲,臉上還帶著些許稚氣,此刻正一臉玩味地望著女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