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這案子到底對不對?(2 / 2)

說著將卷宗遞給下手位的師爺:“你來給他們讀。”

周師爺答應了聲,接過來一看,這案子不是別的,正是三個月前,這青唐縣為數不多的一樁命案,死的是兩個人,而且是一對夫妻。

最後結案認為,據街坊鄰居所說,夫妻倆關係並不好,經常吵架甚至動手,可能是女人實在無法忍受,將夫君一刀殺死,又自殺,而且現場確實也沒有爭鬥痕跡,應該是趁著男人不防備的時候動的手。

因為這卷宗正是周師爺所記載,當時的現場他也去過,所以說的比較詳細,當時男人十分是胸口中刀,衣服地上全是血跡,而自殺的妻子,也是胸口中刀,隻不過隻有中刀處和倒下的地方有血跡。

而且凶器是兩把刀,一人身上一把,屋裏沒有很亂,所以應該兩人都沒掙紮過,也正因如此,前縣令張增中,就判定是夫人殺了夫君後自殺。

幾個值班的衙役有的知道這件事,也有新來的,都圍在一起討論,這麼看來,確實應該沒錯啊!有什麼疑點呢?

畢竟除了現場整潔外,還有一點,就是門窗都是關好的,也就是說根本不可能有外人來啊!如果是其他人進來殺了人再離開,又是怎麼鎖的門呢?

所以思來想去,也不知道還有什麼疑點,不但他們幾個想,周師爺心裏也忐忑,這案子畢竟也跟他有關,這縣令難道真的覺得判決不對?以他的作風,該不會還會遷怒自己吧?

武戰將整個事從腦子裏麵過了一遍,語氣客氣道:“能不能煩請周師爺將當時現場的圖大致畫出來?”

周師爺看了眼紀墨,隻見他靠坐在椅子上閉著眼,卻微微的點了下頭,才道:“好。”坐下開始回憶當時看見的場麵,一點一點畫出來。

大約畫了一刻鍾,才將圖畫好,沒那麼細致,但應該有的東西,和記憶中的位置都畫了出來。

宋槐拿起來看了看:“武兄,這有什麼不對嗎?”

武戰擰眉看了看,女人是倒在門口不遠處的,男人卻是躺在床上死去的,女人除了傷口處,其他地方很幹淨,男人那裏特意畫了出來,男人不但衣服上,連臉上都有血跡。

他總覺得不對,屏蔽了其他人的熱鬧討論,仔細的將那個過程想了一遍,才發現哪裏不對勁!

將畫紙遞上去:“大人,我想出來了。”

“哦?”紀墨睜開眼坐直身子,聲音裏有了一絲趣味:“說說。”

武戰沉聲道:“草民覺得,這確實是夫妻倆起爭執沒錯,也確實沒有外人行凶。”

紀墨撇了撇嘴:“所以你是覺得,這個結案的結果沒錯了?”

“不,草民覺得恰恰相反,應該是男人殺了自己的妻子後,再自殺才對!”

周師爺最為疑惑,忙問:“何以見得?”

武戰一指畫紙:“周師爺也說了,女人的身上除了傷口很幹淨,而具周師爺所描述兩人的體型,丈夫高大,妻子卻很嬌小,想要一刀斃命,並且不使他掙紮,得需要多大的力氣?”

周師爺沒明白:“是需要不小力氣,可不代表就殺不了吧?那男人是躺在床上的,也許是他正休息時,猝不及防被殺害的!”

“就算如此,她也得用盡全身力氣,否則很難一刀斃命,如果死的不透,怎麼可能不掙紮呢?”

“是啊!她使用全身力氣又如何?”

這就是武戰想說的:“如果她用盡全力將刀刺進男人的胸口,鮮血必定會四濺,即是如此,這女人身上怎麼會沒有濺到鮮血?反而是男人滿身滿臉的血呢?難道是女人後來又洗了臉,換了衣服?周師爺可沒說屋裏有其他血衣啊!”

周師爺嘴唇動了動,確實無法反駁,可僅僅憑這一點就推翻之前的結論,他也是不服的:“也許是她刺進去就躲開了呢?”

“您覺得她有必要刻意去躲嗎?她都存了同歸於盡的心,一定是恨急了吧?當然,您不必急著反駁,還有幾點,我覺得也有可疑,那就是她自殺,何必又跑到院子裏的門口處呢?是不是有些說不通?在家裏豈不是更省事?”

“那,那她在門口自殺,又能說明什麼?”

武戰緩緩道:“人就算想要死了,想必也會選擇一個舒服的地方,舒服的姿勢的,何必去躺在硬邦邦的地上自殺,草民覺得,是她想要逃離家裏,被後麵追上的夫君殺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