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丫鬟進來跟她確認縣令已經走了,吳畫才掀開被子去找武戰,武戰正看著大夫給胡蔓施針,她剛要開口,武戰手一壓,示意她別說話,又看了眼胡蔓,才跟她出了房間。
“他什麼都沒說?”看吳畫這表情,就知道必然是這樣。
吳畫擰著眉:“為什麼?那分明就是齊麗雲的耳墜兒,老爺不可能不認識!就算不懷疑兩人有什麼不軌,至少也該多問一句啊!”
武戰心裏早就有了準備,一點都不驚訝:“他也沒問白河是誰?”
吳畫又搖頭:“是不是,他認為一個工人根本不可能跟齊麗雲有什麼牽扯?”
武戰可不這麼想:“有這個可能,但不大,連一句都不問,那還有一種可能,就是…他根本就認識白河!所以才沒有跟他說話,更沒懷疑他!”
吳畫不可置信的看著武戰:“怎麼可能?!你是說,你是說那個人是老爺派來的?不可能!他為什麼要這麼做?他有什麼理由害我爹?”
武戰臉色肅穆:“吳小姐,你必須心裏有個底,要把事情往最壞處想,免得到時候接受不了。”
吳畫確實接受不了!就算她不愛縣令,可畢竟也是有過夫妻生活的,他對自己也算不錯!要說大夫人出於嫉妒防備害她就算了,可縣令是為了什麼?
她靠著纏滿爬山虎的柱子,語氣說不出的疲憊:“武戰,你到底還知道多少?告訴我吧!我能受得住。”
“我什麼都不知道。”武戰閉了閉眼:“所有的都是猜測,但是我們在努力接近真相,我覺得,用不了多久了。”
吳畫深深歎口氣,突然發現,似乎什麼都變了,兩人靜靜的在院子裏站了會兒。
大夫出來,用手帕擦了擦汗:“針已經拔了,看脈象,比昨天好一些,至於什麼時候醒,還是說不準的,今天我多開了一副藥,記得這副一天吃一次就可。”
“辛苦您了。”武戰抬步進了屋子,將胡蔓的手臂放進被子裏,胡蔓仍然睡得沉沉,武戰看著她,眸中有化不開的陰鬱,吳畫安慰:“沒事,她那麼好強的人,一定會醒的。”
武戰沒說話,他有些後悔,為了這些錢,讓她來冒險蹚渾水,他們誰都沒料到,事情會如此複雜,牽扯如此之多,可事到如今,已經沒了退路,他能做的也隻有繼續下去,替她做完要做的事。
而王衝為了不引起白河的懷疑,也沒立刻就離開,隻能暫時先幹下去,順便盯著他的一舉一動,至於蘇離九那裏倒不用擔心,因為還沒人知道他已經回到了青唐縣。
而縣令張增中和齊麗雲回去後,就關在房間裏說話,張增中臉色十分不好:“你的耳環怎麼回事?”
齊麗雲似乎一點都不慌張:“昨天丟了,沒想到是被偷了。”
張增中冷哼一聲:“那你想沒想過,為什麼會出現在那裏?”
齊麗雲這才腦子轉過彎兒:“你是說…他們察覺到什麼了?在試探我們?”
“廢話!不然讓誰來不好,偏偏是白河?這個蠢貨,連這點事都做不好,還能被人懷疑上!”
齊麗雲忙道:“那怎麼辦?他們知道白河身份了?不可能啊!”
“能怎麼辦?”張增中沒好氣的瞪她一眼:“我跟你說過了讓她生完孩子再說,你為什麼背著我動手?”
齊麗雲低了低頭:“我,我就是想著,那樣拖得時間太久了。”開玩笑,她還等著那個孩子出生養在自己這裏,跟自己的兒子分一份兒不成?
但是說起來也納悶兒:“按理說她不可能懷孕的啊!到底怎麼回事?”
張增中不以為然:“吃魚就能讓人不懷孕了?也許你們那裏的有些女人隻是天生不能生孩子!算了,沒了也好,我也不用有什麼顧慮了。”
“那我們,是不是要加快速度動手了?他們要真的發現了什麼,到時就晚了。”
張增中手裏兩個核桃轉啊轉,那副神情實在不像平時那般無害:“別說他們沒證據,就算真知道了又如何?在這縣裏,我需要忌憚誰?”
齊麗雲這才有了笑容:“老爺說的是,她還以為憑著自己年輕貌美就能迷惑住你了,卻完全不知道自己成了上了鉤的魚。”
這夫妻倆,從來沒把吳畫當做一家人,他們不但要吳清水的命,還要吳畫的命!
如果吳畫聽到這一番話,必然會驚呆的,原來縣令不但派了殺手在府裏,連她中毒的事都是一手促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