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
夜祁坐上了去美國的飛機。
他不甘心。
不甘心。
他的女人,他的兒子,憑什麼便宜了陸之岸?
飛機緩緩起飛,夜祁將手機關機後,靠在椅背上,想起十歲那年的事。
那天是他的生日。
夜父領了一個比他大兩三歲的哥哥進門。
穿著一身白色的小西裝,笑容幹淨,隻是眼圈有些紅,像是剛哭過。
夜父讓他叫哥哥。
他從小性子就桀驁不馴,在學校打架鬧事無惡不作,但印象最深的一次,是他在酒吧差點把一個小混混打死時,那個小混混的哥哥來了。
紅著眼眶來的,將自家弟弟扶起來,為他清理好傷口之後,溫煦有禮的詢問為什麼要打架。
他有多羨慕。
夜母隻顧著交際打扮,夜父隻顧著生意和商業,他的家裏沒有一絲溫情。
直到這個哥哥進門。
每天早晨會給他準備早餐,會輔導他功課,會耐心地告訴他,少惹事……不要總讓父母生氣。
即便後來得知這個哥哥是私生子,得知這個哥哥的母親讓他的的母親恨之入骨……他也沒有半點不爽。
多好。
他有個溫和有禮的兄長。
直到遇見唐念念。
他看見她的第一眼就動心了。
他還記得,第一次見麵時,她穿了件米色的裙子,站在學校那株銀杏樹下,抱著書本,清傲又怡然。
他知道自己名聲不好,準備先把身邊桃花斷個幹淨,再接近她,軟化她,將她捧在手心……
可再見麵時,她正和陸之岸坐在咖啡廳,談天說地,偶爾兩人眼神撞在一起,她羞澀的低下頭,臉上暈出紅暈。
而他的好哥哥……為她攏了攏耳側的頭發,如此溫柔。
郎才女貌,天生一對。
他有什麼資格?
從那以後,他比以前更胡來,更惡劣,他看著懷裏一個個女人,覺得自己活該如此。
唐念念那樣的,他怎麼配得上?
但他卻始終沒跟這些女人突破最後那一步。
他知道,他除了她,再看不上別人。
再後來,發生了一件讓他痛心的同時,又暗暗慶幸的事。
陸之岸落海,生死不明。
那是不是意味著……他可以替他照顧唐念念?
所以他耍了心機。
他動用力量,將唐家逼入絕境,又親自提著聘禮來到唐家,求唐氏夫妻將女兒嫁給他,那是他深愛了多年的女人。
那個父母不希望自己女兒幸福?
他很輕易的就娶到她,卻不知……兩人之間的互相折磨,才真正開始。
新婚之夜,他得知她是第一次,欣喜而愛憐,誰知道唐念念意識昏迷時,竟然抱著他叫——
“陸學長,我好愛你……”
嗬。
他終究得不到她。
後來,他知道陸之岸還活著,卻私心瞞下這個消息……加倍的對她好,想讓她看看,這世界上除了陸之岸,還有他……
可再多的好,都捂不熱她的心。
再加上那個孩子的去世,她送來的離婚協議書,她和陸之岸一起去美國……
他知道。
他再沒有希望了。
不如痛快的放她自由。
可這個心狠的女人,一走,就是五年……
真狠啊。
再見麵,他悲哀的發現,她的一舉一動……還是讓他深陷其中。
上輩子!他到底欠了她多少啊!
次日。
飛機落地在紐約機場。
夜祁落在人群最末,緩緩走下飛機。
美國的陽光異常刺眼,他的雙眸微微眯起。
射出淡淡的利光。
他五年前願意放手,是為了放她自由,可既然兩人孩子都有了……難道他要讓自己的兒子認別人當爸?
做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