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遍遍的哀求,冰冷的淚水打濕了她的臉頰,鐵門內那個威嚴的老人,蹙起眉頭,冷聲怒喝,“你還狡辯,婷婷親眼看見你害死了你的母親,顧雪黎,你究竟有多狠心?”
顧父當真是恨鐵不成鋼,臉上的青筋暴起,一向慈祥的胖臉,這會猙獰可怖。
顧婷婷,又是她,為什麼……你們全都相信她的話???卻沒人聽自己解釋!!!
“爸,她汙蔑我,事實根本不像她所說,我求你,放我進去,讓我送媽媽最後一程好嗎?”
事到如今,顧雪黎已經沒有力氣再解釋,她長歎一口氣,隻求爸爸能允許他送送媽媽。
幾滴清涼的水滴落在她的臉頰上,那胸腔中憋著的怒火稍稍熄滅了些,她臉色蒼白,全身酸軟,整個人都像被抽空了一般。
“不可能,你親手害死了你的母親,我絕不允許,你再來傷害她。”
顧父狠狠地咬著牙,一字一句狠厲地說道,這事,不容商量!
說罷,他邁著沉重的步伐,頭也不回地朝著客廳走去。
跟了顧父三十多年的老管家,見此情景一句話不說,隻是看了一眼顧雪黎,隨後無奈地搖了搖頭,緊跟著顧父的步伐遠去。
那掛在大鐵門上的顧雪黎,此時無疑成了喪家之犬……
漸漸的,雨滴越來越大,那陰沉灰暗的天空,像是魔鬼的臉,帶著攝人的恐懼,驅逐著無家可歸的人兒。
豆大的雨點砸在顧雪黎的身上,疼得鑽心,冷到刺骨。她倔強地站著大鐵門前,直到腿腳酸軟、發麻、僵硬,最終癱倒在地,但那雙灰白無神的眼眸卻始終沒離開過顧宅片刻。
那幢充滿回憶的顧家別墅,此刻被陰雨籠罩,廊前的燈無人打開,整座宅邸彌漫著陰晦哀痛的氣息。
媽媽走了,真的走了,她的世界隻剩冰冷和灰暗……
迷迷糊糊之際,隻見墨黑的天邊泛出一絲光良,大雨仍在滂沱不息,顧雪黎的眼皮酸澀低垂,最終緩緩閉上。
不遠處,一道頎長的身影快速移來,雙手環抱,緊張地將顧雪黎抱上車。
天邊微亮,黑夜即將被白天取代。
坐在汽車中,顧雪黎全身冷得發抖,一會又熱得難受。突然,一雙寬厚的大手輕輕撫摸著她滾燙的額頭,那溫涼的觸覺讓她燥熱的身軀清涼了許多。
不知何時,額頭上的手消失不見,顧雪黎心下慌張便睜開眼來要去尋找。
眼前一片潔白,消毒水的味道濃厚,陣陣撲鼻而來。
是醫院!恍惚間,顧雪黎的腦袋被回憶擊中,她還記得,上次睜開眼看到的第一個人便是莫子熙。
這樣想著,她心頭的陰霾一掃而盡,雙目炯炯,四處搜尋著那個令她心心念念的身影。
多年的感情,曾經如此深愛,哪能說忘就忘。
“啪嗒……”一聲門響,立刻吸引了顧雪黎的注意,她的眼前一亮,整個人好似一頭雀躍的靈獸,慌忙從病床上跳下來,朝著那人奔去。
“子熙,真的是你,謝謝你救我。”
他能從暴風雨中把自己送到醫院,是不是說明他心中還有自己?畢竟他們多年的感情,不可能說沒就沒的。
莫子熙煩躁地瞥了她一眼,冷眸正好對上她那興奮的笑臉,語氣不耐煩地說道,“顧雪黎,你腦子燒壞了吧,我恨不得你馬上從這個世界上消失,又怎麼可能會多此一舉去救你。”
這話,毫不掩飾他對顧雪黎的反感,隨之而來的,還有她心碎的聲音。
“不……不是嗎?那……那是誰送我來的醫院?”
顧雪黎的舌頭似是打了結一般,剛燃起的希望又變成了絕望,她的臉色重新恢複蒼白落寞。
“我怎麼知道你在外麵招惹了哪些爛桃花,我現在嚴重懷疑,你婚前紅杏出牆。而今,要不是我得注意自己的形象,現在的莫氏集團又在風口浪尖上,不能被那些記者抓到把柄,你以為我會來看你?”
嘲諷的語氣傾瀉,顧雪黎的臉色越發難看,她緊握雙拳,死死地咬著下唇。
她竟不知道,莫子熙還有如此毒舌的一麵,“你少汙蔑我,我可不會跟你的哪個哥哥或者弟弟發生關係……”
顧雪黎鼓足了勇氣,將話語的矛頭直指他跟自己妹妹所做的苟且之事。
“啪!”的一聲脆響,那寬厚的手掌再一次落在她柔嫩的臉頰上,“嗬,真是個賤女人,你背著我養野男人不說,現如今倒是先指責起我來了……”
莫子熙的話還沒說完,隻聽一陣腳步聲走近,緊接著熟悉的聲音傳入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