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哭著說出的話,卻帶了幾分似喜而悲的模樣。

沈長安緩了緩,慢慢的說道:“我想你了,便來了。”

鼻間縈繞的全是這女子身上的冷梅香氣,響起那一年她在梅樹下吹笛的模樣眉眼歡快,梅花簌簌而落,在她的發間肩頭裙據上。

“阿諾。”

他的聲音帶著虛弱去有了幾分欣然:“你還生我氣嗎?”

明明知道兩人見麵的時間極短,或許劉紫諾是瞞過了諸多侍女來的,也許下一秒就會有人闖進來將她帶離自己的身邊。但是沈長安還是想問這句話。

“鄭長生,不是我害死的。”

他喘著氣,已經是調動了全身力氣去說話。可是神情卻還是那樣的秀雅,就好像是山巔的雪和雲,白的那樣的純透。

其實劉紫諾根本從來沒有懷疑過沈長安會用那樣不堪的手段害死鄭長生,與其說他那個時候是怨恨的沈長安,氣惱的沈長安,倒不如說是恨著這樣一個放不下他的自己。

明明鄭長生對自己已經好到了極致,明明已經死了心的要跟著鄭長生過日子了.......可是發間插著的卻還是當年兩人一同雕刻的簪子。

就好像是什麼不堪的事情被直白的揭露在了自己的麵前一樣,其實從始至終沈長安都沒有做錯什麼,做錯的是自己啊。

劉紫諾無聲的抱住了懷中的男人,埋在他的肩頭哭了起來。眼淚透過衣裳落在了沈長安的肌膚上,灼燒的卻又冰冷的。

“我不氣你,我沒有生你的氣。”

男人聽到這樣的回答,眼底終於有了淡淡的笑意。就連薄如櫻瓣一樣的唇也有了幾分弧度。

“跟我走吧。”

他說著,容顏越發柔和起來。其實沈長安的長相太過於秀雅,因而他平日裏總是不苟言笑,眼角總有幾分淩厲。

而如今卻如春化積雪一樣有了幾分柔和。大抵人麵對自己心愛的人的時候總是變得柔軟的。

劉紫諾聞言,抬起頭來眼角還掛著淚水,忽然像是反應過來一樣:“我阿姊如今不知道幹嘛去了,內院也都步履匆匆的。我看著放鬆了對你的監管才悄悄溜進來。今晚上我帶你走。隻要你出了卿雲閣沈家的暗衛一定能接應到你。”

卿雲閣連年雲霧深重,出了熟知此地的人,還真沒有誰能夠好好的離開這個地方。

“你喝的藥是莫姑娘給我的,說是能夠壓住你的毒性。若是你能夠出去必定要帶著人救她的。如今能走一個是一個吧。”

劉紫諾一邊說著一邊開始收拾東西,相要看一看外麵的動向再作打算。沈長安的眸色沉了沉,卻抓住了劉紫諾話語之中的重點,她說了那麼多卻半句不提自己。

“你不打算跟我走嗎?”

他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