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連枝走到主桌邊,站在鬱弗離身後左側,目光盯著鬱弗離仔細的打量。從發冠到五官到雙臂到腰肢,一直到腳上的靴子俱是看了一遍。最後又將目光停留在鬱弗離的臉上,心中疑惑頓生,今日慶祝生辰,難道他四十歲了?可是怎麼看都覺得本人太年輕了,根本看不出來四十歲的模樣。
想到自己前幾日要嫁給他,心中一陣戰栗,她現在的肉-身不過十六七歲,要嫁一個四十歲的男人,這是父女戀呢?嫁給他兒子還差不多。
左邊的以為而立男子朝她招了下手,示意她斟酒。林連枝思緒才被拉回來,忙走上前為鬱弗離和那男子斟酒,接著倒酒的機會,更加近距離的觀察這個將她休棄的男人樣貌。寬額,刀眉,眉骨微凸,眼神深邃而帶著天然的冷峻,高挺鼻梁,厚薄適中的嘴唇,嘴角微微勾起,卻有一絲與生俱來的笑意,和那雙冷眸甚是不和諧。好似兩個不同性格的人拚湊起來。
鬱弗離和桌上的人一番客氣,又前來祝賀的人喝了幾杯,此時酒宴也是過去了一半。林連枝站的腿也有點酸了,左右瞟著有沒有地方能夠溜走,卻發現自己對麵的鬱淵澄正盯著自己,眉頭微微的皺起。看來是認出來了。林連枝尷尬的咧嘴笑了下,便又裝作什麼都沒發生。
左邊的男子似乎也是發現了他們之間的這個小小的動作,看了眼鬱淵澄,又瞥了眼身邊的林連枝,笑著對鬱淵澄道:“澄兒似乎心不在焉啊,今日是莊主生辰,澄兒這心思飛哪兒去了?”
鬱淵澄忙看向自己的父親,確認父親並沒有因為此事不悅,才笑著站起身道,“今日父親壽辰,各位叔伯在座,澄兒不敢放肆,敬聽教誨。”
鬱弗離右手上座的中年男子,點著頭嗬嗬的笑道:“鬱莊主,早有耳聞少主是難得的少年才俊。今日之見,儀表堂堂,進退有度,果然是名不虛傳。”
“高老板過獎了,犬子頑劣,以後若是有什麼無狀之處,還要請高老板多多包涵才是。”
“鬱莊主客氣,這是說的哪裏的話啊,少主知書達理怎會如此,是鬱莊主多慮了。”
兩個人又是客套了幾句。
鬱淵澄又端起酒盞離開坐席,恭敬的道:“孩兒祝爹萬壽無疆,福祿無邊。”說完便徑自喝下。
鬱弗離淺淺的笑了下,隻道一個好字。林連枝走上前一步去斟酒,忽然左邊的男子抬手站起身,林連枝被碰了一下,身子不穩,手一抖,酒全都灑掃鬱弗離的身上,胸前一片酒漬。
“啊?”林連枝端著酒壺,苦臉看著鬱弗離濕了的衣衫,支吾的解釋道,“我不是故意的。”
鬱弗離去擦酒漬的手頓了下,轉臉看向林連枝微微泛紅的臉頰,眼前一陣恍惚。
“真是沒用的奴才!”左側男子嚴厲的訓斥,“還不跪下向莊主認錯求饒!”
“啊?”林連枝被男子的話驚的失聲叫出來。讓她跪下?認錯?求饒?罪魁禍首是你。“是你撞了我,我才會一不小心將酒灑到他……莊主身上的!”她可不要做替罪羊,而且這替罪羊還做的這樣受侮辱。
“放肆!”男子當即厲聲斥責。這麼多的客人在,一個丫鬟竟然對他這般的頂撞無禮,完全不把他放在眼中,讓他顏麵盡失。以後還不知道會被別人怎麼說道呢!
看見主桌這邊混亂,山莊總管陸重雲忙走過來,看了一眼身邊幾人的狀況,已經明白是發生了什麼事,拱手道:“莊主恕罪,二爺恕罪,屬下失職。”說畢,對旁邊的兩個小廝命令,“將這不知死活的丫頭帶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