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中心無事發生(1 / 2)

紅淵?

如此做想的一瞬間,那汙點便擴大了一輪。

塞菲才下意識眨了一下眼,便出現了數個同樣的痕跡,並且同時化作紅色。

「危險!」

與監督者聲音同時響起的,是一瞬的直感。

塞菲隻來得及側身,張口還沒出聲,便看到白布仿佛被什麼活物攪動掀起。

怪異的氣味令他眯起眼睛,餘光隻能看見黑色的什麼東西自其下濺射而出……那體型不像是白布能掩蓋的大——除非下麵的東西已經完全轉化為了別的事物。

下一秒,在門前的艾德爾還沒做出反應,甚至還沒回身,隻是抬起手要取出鑰匙,那木製的看上去還頗為堅固沉重的棕紅色大門便被破壞……甚至沒有多少響動。

準確地,那明明像是擁有長槍硬度的黑色狀物,在接觸到門的瞬間,卻不是強硬地貫穿,更像是極具腐蝕性的液體,輕而易舉地滲透並穿過了障礙物。

但那並不是這異物唯一的攻擊行為,艾德爾也不是它唯一的攻擊對象。

拉蒂遺憾地發現,自己今帶來的防身匕首依舊起不到什麼作用。

前一秒她還在懷疑,那位幫助了自己與哥哥的人為什麼叫他們到這問誰誰都不知道的地方,好不容易找到了,卻發現,本來隻是被他們掛起來的夜勤者,已經成了一具屍體。

還會動。

警覺在驟變的瞬間根本沒有發揮作用,她正拉起身邊還在神遊外的哥哥的手,便倏地覺得臉上被濺起一陣溫熱。

拉蒂在鐵腥味中低下頭,也隻愣愣地感歎了一句,今特意換來的白襯衫也和匕首一樣失去了作用。

還圍在周邊的所有人都沒能做出反應——事實上還來得及做出動作、發出感慨的拉蒂已經領先了他們好幾步。

畢竟,在一片黑色渾濁的風暴之中,他們的肉身與思考便一同失去了形體的束縛,化作腥臭的血雨。

毫無疑問,不論白布下的是什麼,那一定沒有甄別善惡的能力。

拉蒂茫然渙散的視線中,她隱隱還能分辨出幾個頭顱——又或者曾是頭顱還帶著眼部的部分。

那碎片原本的主人是男是女,是老是少,在拉蒂下意識地去辨別的瞬間,在落地之前便被黑色包裹覆蓋而徹底湮滅。

就更遑論什麼善惡。

她與兄長並不是有固定居所的人,像他們這樣經常在城牆之外——火種與秩序邊緣往返的人,隻需一眼,便能感受到這黑色狀物令人熟悉的行為模式。

淵民。

但這不是斯卡雷特?即便是邊境之地,也該是火種之下的地域——但那些殘留的眼部中所體現的痛楚實在過於明顯……過於明顯,黑色的狀物根本不是僅僅在進行屠殺。

而是有意識地加以折磨,哪怕對象已經幾乎不可能擁有感受的能力,也要在最後的瞬間施與惡意……

比起恐懼與惡心,拉蒂腦海中卻是一片空白。

這也令她沒有注意到,為什麼自己——甚至體型臃腫龐大的哥哥卻沒有受到任何侵害。

這也令她與此時身處中心的塞菲生出決然不同的判斷。

而爆發的中心,那東西已經將白布完全吃食殆盡,暴露出生出暗紅脈絡覆蓋著的地麵一旁,塞菲則陷入更多的困惑。

他困惑自己竟然還有思考的時間與閑情。

來慚愧,在如此嚴肅殘酷的時機,塞菲不禁生起一個想法。

難不成自己是什麼三流作品的主角,竟然能在如此境地……毫發無傷?

是的,明明連名字不被知曉的人在周圍死成一個圈,自己卻根本沒有受傷——除非臉頰上接近擦痕也算的話?

暫時排除奇跡這種模棱兩可的法,塞菲很清楚自己此時的狀態。

左手包膜,右手不便,靈刻衰竭,就算動用方才想要解放的黑之書機能,起碼也需要數秒的時間。

而數秒內,他的耳邊起碼掠過了三支以上能將一個人形徹底侵蝕撕裂的觸肢一樣的東西。

第一支,他是憑借直感避過的。

第二支,也許是僥幸。

第三支,則是塞菲意識到身後有其他人時,下意識的猶豫,反倒令自己得以幸免。

接著,宛若強風浪潮的泥濘迎麵而過,損毀他的大衣,在他臉頰上留下傷口。

塞菲意識到已經沒必要顧慮他人的死活了——到現在都沒有聽到任何尖叫嘶嚎,已經足夠明其效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