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赫凡這都大氣不喘的和她說了這麼一大會兒話,肯定不會有什麼事情的。她還要去找人,沒時間在這裏和南赫凡磨嘴皮子!
低頭看一眼手腕上的手表,已經是上午九點四十分鍾了,白菲腳下的步子不覺更加快了一些。
一路疾行穿過走廊,一直到了樓下大廳,正想要詢問一下前台看看B市的福利院有那些,遠遠的,卻看到一個略微熟悉的身影走了過來。
之所以說是略微熟悉,是因為那人和她以前的模樣大不相同。
來人正是穆冬玲,一身黑色的裝扮,上身穿了黑色的風衣,腳上穿了一雙過膝黑色長靴,打扮依舊時尚,可白菲卻知道,那些隻是普通的大衣長靴……
嘴唇微抿了抿,白菲微微偏了一下腦袋,她想要暫且回避一下,最起碼,她不想現在就和穆冬玲正麵迎上。
心裏的某些傷痛還沒有緩解,白菲想,大約她這輩子都不可能再和穆冬玲心無芥蒂的坐在一起了。
穆冬玲心情不好,也沒有多加注意白菲,徑直走到前台跟前,她道:“幫我查一下這裏有沒有住著一個叫做蕭景庭的人。”
“蕭景庭?”他也在這裏?穆冬玲過來找他幹什麼?白菲有些迷惑,下意識的便停下了腳步,微帶著一絲兒迷茫的朝這邊望了過來。
穆冬玲正抬頭朝前望去,白菲這一回頭,兩人便對了個正著。
兩人都微微怔了一下,穆冬玲也不問前台話了,抬腳直接朝著白菲走了過來。
白菲想要離開,可想著她的孩子到底是她抱走的,便沒有挪動腳步。
麵對麵的坐在酒店外的海邊藤椅上,聞著海水的味道,白菲的心裏也鹹鹹澀澀的,手中握著的咖啡杯緊了一下,她抬眼望向眼前的穆冬玲。
穆冬玲喝的是苦咖啡,純黑色的咖啡仿若是黃連熬成的湯汁一般,穆冬玲抿了抿唇,感覺著那一片苦澀蔓延整個口舌,她才苦笑著看向了白菲:“你現在是不是覺得我挺可笑的?自欺欺人了這麼長時間,到頭來卻隻是被人傷了個體無完膚。”
“那是你的選擇,我不做評斷。”白菲淡淡的說了一句,把手中的咖啡杯放下,她道:“我現在隻想問問你,當初你到底是把孩子送那裏去了?”如果有她的幫忙,她的兒子或許會很快被找到的。
穆冬玲沒想到白菲會問起這個問題來,微挑了一下眉梢,她不再看白菲,隻是抬眼望向了遠處天際相交處。蔚藍的天空,湛藍的海麵,遠遠望去,竟分不清分界線到底在那兒。
有海風吹來,吹起額前的發,穆冬玲伸手輕撩一下,露出了耳根後的那一抹燙傷。
白菲的眼睛緊縮了一下。
穆冬玲似是喟歎的聲音伴隨著海風悠悠飄落,帶著幾許滄桑與傷心:“這麼長時間了,我覺得我是那個最可憐的人,可現在我發現,白菲,你才是比我更可憐的那個。”
扭頭,她望怔怔望著她耳朵的白菲,連忙掩了一下,道:“你兒子我從來都沒有見過,更沒有把他抱去其他地方。那些話,是當初我為了幫南鈺清才會那麼說的,白菲,孩子去了那兒,我從來都不知道。”
白菲的心猛地一涼,仿若是有冰塊直接放落在了心上一般,她眸中片刻間也氤氳了一片。微怔著看穆冬玲好一會兒,她語氣帶了幾分哽咽:“所以你從來都是在騙我的,你根本就不知道我兒子到底被扔到了那兒。”頹然的靠在藤椅背上,白菲覺得渾身都軟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