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個蒙蒙細雨天。細細的雨絲飄灑著,地麵上一片濕潤潤的。
白菲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早上六點多了,可天色陰暗著,倒是像還沒有明了一樣。她抬手使勁的揉了揉眼睛,偏頭望向了一旁的杜小二。
杜小二依舊睡得香甜,呼吸淺淺間,嘴巴裏發出輕微的打呼聲。
白菲羨慕道:“睡得可真沉!”似是一點兒也沒有不適應這個地方似的,杜小二的適應能力都讓她感到錯愕。
那像她,明明是很熟悉的地方,卻怎麼的都睡不踏實了。
見他似乎還沒有蘇醒的跡象,白菲伸了伸懶腰,決定先去一趟洗手間。
二樓的洗手間緊閉著,裏麵的燈光也大亮著,明顯的就是有人的模樣,白菲輕閃了一下眼睛,抬腳朝著樓下走了下去。
從一樓的洗手間出來,白菲在轉過一個彎的時候,剛想要繼續往前走,猛不防聽到了主臥室方向傳來的對話聲,似是和她有關係的。白菲不自覺的便停下了腳步。
主臥室的門正打了開來,南家二老從裏一前一後的走了出來。南老爺子道:“你開不了那口和白菲說,就讓我和她說便是了。”
南老奶奶瞪了他一眼:“行,你說,我看你好意思開那口不好。那孩子是白菲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就是癡了,傻了,她是當媽的,肯定要想方設法的把人找回來的。”
“找回來做什麼,那不是自找麻煩,故意找負擔的嗎?她現在什麼情況,右情孤零零的還需要她顧及著,現在又和南鈺清離了婚,一個女人,她怎麼找孩子?找到了,怎麼去好好的撫養?”
南老爺子拄著拐杖,那洪亮的聲音伴隨著拐杖聲敲擊地麵的聲音,雜亂中卻帶著沉重,直直的落在了白菲的心湖中。
白菲身子猛地顫抖了一下,緊緊靠著在牆麵上,她微微閉了一下眼睛。
南老爺子的聲音又響了起來,帶了幾層傷感:“再說了,南鈺清不是說了,那孩子有先天性心髒病?說不定早已經沒了,找不找的,也無所謂了。”
“你這……”南老太太不悅的瞪了他一眼,抬手在他一側的胳膊上輕捶了一下:“說話說的這麼冷情的,你小心讓白菲聽到了心裏會更難受!”南老太太搖了搖頭:“事兒是我捅出來的,還是我和她說兩句,勸勸她吧。”
兩人的歎息聲清楚的傳到隻有一牆之隔的白菲耳朵中。白菲心驀地痛了一下,鼻頭也酸酸的,然而,此刻,她卻不能露出什麼傷感的表情來,怕會讓兩老更加多想了。
向上微微揚了一下腦袋,白菲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自認為得體的笑容來,她朝著客廳走了過去:“二老早!”
南家二老聽著這猛然響起來的聲音,齊刷刷打了個激靈,而後,緩緩抬頭,兩老的目光都望向了眼前走過來的白菲。
南老太太有些愕然的看向她走過來的方向:“你這是?”
“樓上洗手間裏有人,我就下來了。”
彼時,南赫凡卻從廚房門口走了出來。他的臉色有些不好,深邃的眸中似是帶了一抹兒譴責的望了兩老一眼,他才又望向了白菲:“怎麼起這麼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