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郝連崢雙瞳一縮。
“是我家的方向?”陸鼎謙也是一怔。
郝連崢暗叫糟糕,他一心與魅天皇嘔氣,和陸鼎謙周旋,卻全然把陸輕晚忘在了腦後。
“輕晚出事了!”郝連崢雙眸冷沉:“我必須趕去。”
“我去。”陸鼎謙伸手將他摁住,眼中亮華閃閃:“讓我去,太子殿下,你還是留在此處吧。”
“不行,”郝連崢一口否決,倘若他看得不錯,那信號彈是自己安排的暗影發出,如果不是情況格外緊急,他們絕對不會這樣做。
“陸伯父,”郝連崢加重語氣:“再不去,那可真地來不及了。”
陸鼎謙還在猶豫,郝連崢已經提速奔出,幾個起落間便消失在蒼茫的夜色裏。
陸鼎謙不禁搖了搖頭,他從來沒有見過一個人,如此心係自己的愛女。
倘若這男子隻是普通人家的公子,那還罷了,大可以讓他帶著晚晚遠走高飛,可他偏偏,卻是魅天帝國的太子!
黑夜沉沉。
整個陸府安靜異常,郝連崢落在屋宇上,熟門熟路地朝陸輕晚的閨房摸過去。
甫一落地,郝連崢便看見幾名暗影倒在地上,俯身提起一人,用力搖晃。
“太,太子。”對方一睜眼,乍然看見郝連崢,不由一怔。
“陸,陸小姐,被人,被人擄走了。”
“什麼人?”
“夜色太黑,小的沒有看清楚,隻瞧見一道白影閃過,瞬間便沒了影。”
“一道白影?”郝連崢倍感意外,他培養出來的暗影,身手已然一流,居然會敵不過對方?
郝連崢雙眸微冷,將暗影重新扔回地上,自己騰身而起,躍上房梁,幾個起落間已經奔了出去。
四下裏一團漆黑,郝連崢急速地尋找著,在陸府西圍牆外,發現一縷被樹枝刮下來的殘絲。
郝連崢拈起殘絲,湊到眼前仔細地看了看。
這顏色和布料,似乎在哪裏見過,是……陸青蘿?
她為何擄走陸輕晚?
眼下情勢危急,先不管這些,郝連崢加快腳步,朝著西南方急追,叢叢樹影從他身邊閃過。
忽然,他瞅見前麵樹叢中有白影跳閃。
郝連崢沒有多想,拔步追去,低聲喝道:“什麼人?”
對方棄耳不聞,繼續發足狂奔。
“停下!再不停下,休怪本太子不客氣!”郝連崢說完,閃身欺至對方近前,借著黯淡天光一看,卻嚇了大跳,“陸青蘿?要真是你?”
但見對方臉色發白,頭發絲一根根貼在額頭上,渾如僵屍一般。
郝連崢嚇了一大跳,趕緊後退。
“你……”
陸青蘿直愣愣地瞪著他,雙眼下凹,瞳孔黯淡無光,有如僵屍一般。
郝連崢怔愣了片刻,仔細打量她,繼而留意到她背上像是負著一個人。
“陸青蘿,把她放下來。”他並不清楚她背的是不是陸輕晚,但無論如何都要試上一試,誰知道陸青蘿像是根本沒有聽到他的話,轉頭又朝前麵一蹦一跳地跑走。
郝連崢緊追幾步,伸手去彈陸青蘿的後背,卻被一股強大的力量反震開。
郝連崢縮回手,停了下來,他本來就沒搞清楚陸青蘿背上背的到底是不是陸輕晚,倘若不是,自己就是白白浪費時間。
這時一陣風吹來,掀起陸青蘿背上之人的衣物,正是陸輕晚所穿。
郝連崢心頭劇震,再也顧不上其他,發狠跟上,朝著陸青蘿接連發出數掌,陸青蘿陡然發出聲尖銳的嘶吼,轉身和郝連崢鬥成一團。
激戰中一張麵巾落下,露出陸輕晚的容顏,郝連崢一看,更是忍無可忍,欺身靠近陸青蘿,想從她身上奪走陸輕晚。
誰知道陸青蘿身法雖然笨拙,力氣卻巨大,竟然一氣接下郝連崢數百掌。
郝連崢雙眸一凜,從背後緩緩地拔出長劍,淩空劈向陸青蘿,陸青蘿怪叫連連,被逼退至一塊大岩石後,她眼見不敵,趕緊將背上的陸輕晚放下,右手驀地掐住她的咽喉,喉嚨裏發出咕咕的聲音。
郝連崢身形滯住,為什麼今夜的陸青蘿,看上去十分古怪?
她似乎和從前,全然不一樣。
見郝連崢始終不為所動,陸青蘿指上使力,長長的指甲紮破陸輕晚的肌膚,鮮血頓時一絲絲順得她雪白的肌膚浸出來。
劇烈的疼痛讓昏迷中的陸輕晚睜開眼,乍然看清楚眼前的情形,她也不由一怔。
陸青蘿喉中嗬嗬有聲,轉頭看了陸輕晚一眼。
四目相對,陸輕晚不由猛地一震,在天聖族的分壇中,明明,司徒玉宇明明一劍刺中陸青蘿的胸膛,而且她看得真切,她確實是從空中墜地,氣息全無,那麼此刻站在自己麵前的,卻又是誰?
“輕晚!”郝連崢急切地喊道,“輕晚!你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