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讓他恨自己嗎?皇後的臉色越發慘白了,若不是那濃濃的粉遮蓋著,哪裏還會有辦分血色?
那畢竟是自己曾經愛的人啊。當年,那紅蓋頭被掀開的第一眼,那含笑的眸子,那溫柔的臉龐,一切的一切,都如同流水般在自己的腦海當中浮現。
隻是,這麼多年了,自己再也未曾見到過。皇上的溫柔,對於自己來說早已經是奢侈了。
雪妃就如同是紮在自己心底的刺,自己拔出了。可是,這會兒又出現了一個沈墨冉。自己還有拔去嗎?手輕輕地顫著,皇後這一回猶豫了。
“皇後娘娘,若是無事的話,兒臣先行告退了。”軒轅沐見皇後娘娘那慘白的臉龐便知道她猶豫了,畏懼了的。也不多留,便隨口告辭道。
皇後娘娘麵如死灰地站著,見軒轅沐走了頗久才沉聲問李公公道,“本宮現在可以進去看看皇上了嗎?”
李公公頗為為難地看了一眼緊閉的門,尷尬地說道,“回皇後娘娘的話,皇上又一次睡下了,不如,您先回宮吧。等到皇上醒了,傳您了,老奴再派人去請您?”
“不用了。”皇後娘娘的心已經沉到了穀底,擺著手搖頭說道,慢慢地走開了的。
太子著實不放心皇後娘娘的這個樣子,便急忙追了上去,“母後,您這是怎麼了?您是哪兒不舒服嗎?”
“不舒服?”皇後娘娘重重地點了點頭,淚如雨下,指著自己的心口怒聲說道,聲音當中還帶著濃濃的哀傷,“本宮的心裏麵不舒服啊。”
“母後。”太子頗為憂心地喊了一聲皇後娘娘,無奈地搖頭勸道,“父皇乃是天子,多幾個寵愛的妃子也是常事兒,您也不要太往心裏麵去了。”
“不往心裏麵去?你讓母後怎麼不往心裏麵去?”皇後娘娘仰起了頭,看著天空,啞然道,“之前是雪妃,現在是沈墨冉,他的心裏麵,眼裏麵從來都不曾有我啊。他的愛,都給了這些賤人啊,你要讓母後怎麼忍?”
“如今,他連見母後一麵都不願意了啊。”皇後娘娘氣憤至極,完全不顧儀態地對著太子說道。
太子輕輕地拍著皇後娘娘的後背,長長地歎了一口氣說道,“母後,兒臣倒是覺得那些女人才是真正的可憐。因為,您擁有著她們一輩子都不能擁有的一切。”
皇後娘娘詫異地看著太子的眼睛,隻聽著太子一字一句嚴肅地說道,“您活著的時候,是父皇名正言順的皇後,是唯一能夠莊嚴地坐在他身邊的人。死後,能夠陪著父皇下葬的,在同一個穴位裏麵的,也是您。”
“那些女人,都不過是過眼煙雲罷了,真正能夠陪著的才是最重要的。”太子柔聲勸道,“愛這種東西,千百年之後,還會有誰知道?”
“你說的這些,本宮何嚐不明白?”皇後娘娘捂著自己的心口,痛哭道,“隻是,本宮過不了自己心裏麵的這道坎兒啊。”
“家世、才學、樣貌,甚至連對他的真心,我哪裏比不上雪妃,憑什麼就算是她死了這麼多年了,還是忘不了她?甚至因為樣貌上麵的一丁點兒相似便可以如此寵愛沈墨冉?”
“母後,愛一個人並不是看這些的。愛情,可能隻是一個眼神,一個背影,一句話,一個笑容罷了。和家世無關,更和你愛她多少無關的。”太子想起了墨子寧,心底也泛起了些許酸澀。
自己哪一點比自己的皇弟軒轅沐差了?甚至還是未來的皇帝太子,可是,墨子寧也依然不愛自己,連正眼看自己一眼都不願意。
可是,就算是她不愛自己,自己也依舊無法放下她的。
皇後娘娘淚眼模糊地看著太子,心一驚,冷聲問道,“你現在還對那個女人念念不忘?”
“母後。”太子被說中了心事,臉色一下子就變了,急忙別開了臉,不願意再麵對皇後娘娘那犀利的眼神,“您想多了。”
這個時候,自己的母後本就是恨透了軒轅沐的,若是自己還對墨子寧念念不忘被她發現了的話,那麼她真的是很有可能直接下毒手除去了她的。
太子急忙矢口否認,但是,皇後娘娘怎麼可能會相信?
皇後娘娘冷笑著看著太子的臉,眼底帶著濃濃的悲哀,“真的沒有想到,你們父子還真的都是癡情的種子。她都已經懷了軒轅沐的孩子了,你還對她念念不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