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解藥全部塗抹在風無極的傷口上後,他已經斷送了半條命,沐輕歌清理了一下現場,冷冷地說:“休息個一兩天就沒事了,不要做劇烈運動。”
打開門走出去時,韓韓靜正焦急地等待,見沐輕歌出來,便趕緊迎上去:“他怎麼樣了?我一直聽見他在慘叫,你對他做了什麼?!”
“我能對他做什麼?一個大男人。嘖。”沐輕歌甩袖離去。
韓韓靜徑自走進房裏,風無極正躺在床上休息,她坐在床邊的圓凳上,握住了他的手:“無瀾,你沒事吧?”
風無極扭頭看她:“靜兒,我沒事,不必叫太醫們過來了,那女人醫術很好,我已經沒事了。”
“真的嗎?可我看你的狀況好像很不好……”
“我沒事的。”風無極反手握住韓韓靜的手,這時候果然還是得有個溫柔的女人在身邊才行,“靜兒,我要休息一會兒,你呆在這裏等我醒來吧。”
風無極突如其來的溫柔讓韓韓靜有些無所適從,自從那個女人出現之後,她已經很久都沒有感受過他的體貼嗬護了,她自然感激涕零,用力點了點頭。
“你睡吧,我就在這裏陪著你。”
風無極閉上了眼。
他睡了約小半個時辰之後,韓韓靜有些無聊,便站起來到處走動。
這裏是水雲軒的書房,裏麵放置著許多書籍,還有一些稀奇古怪的小瓷瓶,這些瓷瓶樣式好看,擺放的位置也古靈精怪,吸引了韓韓靜的注意,她走過去拿起其中一個瓷瓶看了看,擰著木塞,聞了聞,有種刺鼻的氣味,而且她的嗓子忽然有種腥辣味兒,不由得奇怪起來。
而嗓子裏的腥辣味兒過了之後,韓韓靜頭暈起來,險些站不穩,頭一暈就往後倒去,所幸抓住了書櫃才勉強支住身體,揉了揉太陽穴,她才漸漸清醒過來,腳下有一個小鐵塊兒,她好奇地撿起來一看,竟是一塊軍牌。
韓韓靜睜大了雙眼,這軍牌分明是前不久去世的一位將軍的軍牌,那將軍是韓冥的遠房親戚,將軍生前便將軍牌贈給了韓冥,當然不是真的軍牌,而是一塊仿製軍牌,不過就算是仿製軍牌,也有能指揮千軍萬馬的能力,而若是有了那真軍牌,便可招動十幾萬兵馬,足以吞下一個小國。
可韓冥的東西怎麼會在這女人的書房裏?那女人被封為第一夫人之前,是陸無雙的侍女,怎麼會和出身高貴的韓冥混在一起?平日裏韓冥可是將這塊軍牌視為寶貝,無論如何也不會給別人看一眼的東西,如今怎會落到他人手上?
難道韓冥的死和那女人有關係?
她和韓冥之間有什麼仇恨?
不,不是她的問題,是風無瀾,他和那女人的關係這麼好,那女人是他的死忠,甘願為他獻出性命,也許……風無瀾殺韓冥就是為了拿到軍牌,然後將軍牌藏在這裏……
當這個念頭閃進韓韓靜的腦子裏時,她發現這一切竟然是這麼地合邏輯,簡直可怕。
在風無瀾做皇帝之前,韓冥意外被殺,而她擁有的軍牌就在甘願為他獻出生命的女人的書房裏;父皇因病死亡,而後就將皇位繼給了風無瀾,而父皇臨死之前用盡全力說出的話究竟是什麼?她永遠也不可能知道了。
現在想想,他一步一步地部署著,精密而迅速,從他與她成親到作為皇帝不過幾個月的時間,在床上睡著的那個男人令韓韓靜感到可怖和陌生,若是他和自己成親的事情也是為了權利,那麼原本健健康康的父皇的死,也便和他脫不了幹係了。
韓韓靜不由自主地發起抖,她望著風無極的臉,身體僵硬得好似死去。
半刻鍾功夫過後,韓韓靜的手中多了一把匕首,並且雙腿顫抖地朝風無極走去。
哥哥不會騙她的……雖然隻是發現了一塊軍牌……可已經能說明很多問題了,風無瀾並沒有表麵看上去這麼簡單,他城府極深,而且做了很多她可能還不知道的事情……
一想到父皇的死和風無瀾有著莫大的關聯,一想到他利用她對他的愛登上皇位,一想到他的欺騙,韓韓靜就恨得咬牙切齒,她得殺了他。
韓韓靜慢慢地靠近了風無極,他的容顏也在她的眼底放大,她不忍心,不舍得,怎麼能殺掉與自己同床共枕了那麼久的夫君呢?可是若是這個男人心機如此之重,殺了她至親的人,那便是不可原諒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