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無極點頭,他對這場戰役了如指掌,因為是他帶兵打的仗,雖然大旗國的人個個兒身有蠻力,但作為將軍的他使用了計謀,擊退了原本就駐紮在梅州的士兵,占領了梅州。
而在占領了梅州之後,那些野性難馴的百姓們讓他心煩意亂,因此他下令抓起那些百姓,全部處死,一夜之間,血染長河,很久很久之後,那長河中的水都還是鮮紅色的。
“到現在,我一想到大片大片的屍體從長河上上遊漂下來,伴隨著大量的鮮血,觸目驚心,那以後我整夜整夜地睡不著覺,曾經發誓要除掉整個聽風國,但一想到後果,卻還是下不了狠心,我知道如果大旗國團結一心,擊潰聽風國是輕而易舉的事,但做此決定一定會令百姓生靈塗炭,民不聊生,而戰爭帶給他們的痛苦,需要很長的時間才能夠被抹平,所以我不想打仗。”
風無極點點頭:“聽風國若不主動進攻,大旗國是不會引發戰爭的。”
皇帝看向風無極,目光漸漸地平和下來:“那就好……那就好……你幫我叫靜兒進來,我要交代些事情……”
不過多時,韓韓靜便走了進來,跪坐在皇帝的麵前。
“父王,您一定要堅持住,女兒已經派人去宮外請大夫來,您福澤綿長,一定能夠撐過去的,父王您就算是為了女兒也一定要堅持住啊!”
“靜兒,父皇對不起你,你過來,父皇要告訴你一件很重要的事……”
韓韓靜看見父王這個樣子,已經崩潰得一塌糊塗,完全聽不進他的話,拚命地搖著頭:“父王,您為什麼要說這些?靜兒不想聽這些,父王您快快好起來,好起來好不好?”
“靜兒,別傻了,父王已經病入膏肓,不可能再好起來了,靜兒,你必須學會懂事,不能再向以前那樣任性,胡作非為了。”
“父皇,您現在突然說這種話,叫我怎麼改變?父王您到底是怎麼了?為何……為何這麼突然?”韓韓靜根本無法接受現在的情況,前段時間還好端端的父王怎麼一瞬間就變成了這般模樣?
皇帝的手輕輕地拍著韓韓靜的手背,已是氣若遊絲:“靜兒,父王沒多少時間了,你好好聽父王說。”
韓韓靜用力一抹淚水,意識到父王的身體是真如燃盡的蠟燭一般了,心裏一麵是恐懼,一麵是強烈想要抑製住一切的冷靜。
“父……父王,您要說什麼靜兒都聽著,請您說吧。”
“父王以後就不在你身邊了,你要好好照顧自己,還有一件事,你靠過來,父王告訴你。”
韓韓靜哭泣著伏在皇帝的嘴邊:“父王,什麼?”
“小心……風無瀾……”
韓韓靜沒有聽得很清楚,她抬起頭正想仔細詢問父王到底在說什麼的時候,卻發現父王已經緩緩地閉上了眼睛,她的心裏一沉,搖了搖皇帝的身體:“父王?”
沒有動靜,她全身發起抖來:“父王?您不要嚇我,父王您怎麼了?父王!”
“父王!!!”
第一暫時告捷
直到歇斯底裏的喊聲從內殿傳來,風無極才從外麵走了進來,看見這副光景,已然明白了,抱住幾近崩潰的韓韓靜,勸道:“靜兒,節哀順變。”
韓韓靜癱軟的身體跌進了風無極的懷裏。
接下來的事情乏味可陳,韓冥與皇帝的葬禮被風無極一手包辦,雖然大旗國不是太注重規矩與禮儀,但是公主與皇帝死時,還是大操大辦,風風光光地送走了他們。
在整理這些事情的六天裏,風無極徹夜未眠,不管是像何時入陵這樣的大事,還是像棺木的木材選擇,他事無巨細,韓韓靜雖也在一旁幫忙,但夜晚時分還是會被他趕去睡覺,看著風無極忙碌的身影,韓韓靜滿心感動。
終於在處理完所有的事情之後,皇帝入陵了,韓韓靜已經從悲傷中漸漸恢複正常。
而就在這一日,皇帝身邊的貼身侍從從桌子下麵的暗盒中找到了遺旨,並在第一時間就交給了丞相李載京。
丞相在看完整個遺旨後臉色沉重,看向那侍從,低聲道:“快去把三皇子叫進宮來。”
侍從點頭後立即出宮尋找三皇子。
但他們私下交談的這一幕並沒有逃過風無極的眼線,在大旗國呆了這麼久,他已然有了足以信任的眼線,李載京與那侍從的談話早已在同時入了他的耳。
為了複仇,他那不惜一切都要滅了風無邪奪得聽風國的決心如鋼鐵一般堅定。
不過半刻鍾的時間,三皇子韓治便隨著侍從進了宮,與丞相秘密會麵。
此時的丞相正在宮中坐立難安,在見到韓治的身影時猛地就從椅子上蹦了起來,立即走到他的麵前:“出大事了。”
韓治的臉色已經很不好,望向他:“怎麼回事?”
他坐在軟椅上,接過丞相遞過來的聖旨,看完了整個內容之後雙瞳猛地放大,不可思議地看著李載京:“父王這是老糊塗了麼?!”
“所以才立即叫了您過來,看這件事怎麼辦。”丞相頻頻歎氣,“眾人都知道自從駙馬進宮以來就備受皇上矚目,朝中許多政務也是交給他著手去辦,依老臣看這聖旨應該是早已擬好的,看來他立駙馬為帝的想法已存在多時。”
“隻不過是一個駙馬,又不是我們大旗國的人,怎麼可能讓他做大旗國的皇帝!”
“老臣也是這麼想,但三皇子沒有居住在宮中是不知道,這個駙馬整日幫皇上處理政務,深得皇上喜愛,但盡管如此,老臣們還是認為君王的這個位置應該由三皇子您擔任才是,交給一個聽風國人,我們實在不放心。”
“自然不能交給他。”韓治氣衝衝地將那聖旨扔在了桌上,“那現在我們該怎麼辦?如果被付如海看見了這聖旨,那他是無論如何都要宣旨的。”
“付如海再受皇上的寵愛,也不過是個服侍的太監罷了,大不了我們把他給殺了。”韓治看向李載京,眼神忽然變得警惕,“這件事除了你知我知,小海子知道,還有誰知道?”
李載京搖搖頭:“沒旁人知道了。”
“那好。”韓治盯著那聖旨,緩緩地站了起來,他緊握的拳頭青筋暴起,既然父王對他不義,那也休怪他不仁了,他拿起那聖旨就想往正燃著的爐子裏扔,但就在這時,付如海卻從外麵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