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禧宮。
從水鏡宮回來,沐輕歌的眼睛好像出了問題,看什麼都不順眼,宮裏的花花草草更是刺眼得要命。
“綠腰,把院子裏的花全部換掉,本宮不喜歡。”
“可是這是昨兒個皇上賞的,說都是皇後娘娘喜歡的花呢,撤掉好像不太好吧?”
“有什麼好不好的,我說撤就撤。”沐輕歌瞪她一眼。
“好,奴婢馬上就去撤。”
一桌子晚膳重新又熱了一次,但沐輕歌已經沒那個胃口吃飯了,她隨意地掃了一眼,便起身進入閨房休息。
躺在柔軟溫暖的大床上,原本應該很容易入睡,但沐輕歌卻翻來覆去地睡不著,這和她一沾床就睡著的性格完全不符,睜眼閉眼都是風無邪的臉。
為什麼這種牽掛會來得這麼突如其來?好像漲潮的海水一般令人洶湧。
可喜歡他,注定是會痛的。
而另外一邊,一直端坐在床上的風無邪,看著熟睡的羨嬪的臉,心裏想著的卻是沐輕歌,她在他身邊時他的想念還隻是翠綠的小芽,可她不在他身邊,這想念就像是迅速生長的藤蔓一般將他的心牢牢纏住。
羨嬪已經睡得很熟了,風無邪看著她緊緊抓著自己的手,試探著掰了兩下,不敢太用力,掰了許久才把他們的手給分離。
交代了一下在外麵守著的宮女,就匆匆往寧禧宮趕去。
趕到寧禧宮時,沐輕歌應當是已經入睡,宮中燈火已滅了許多盞,寧禧宮裏有些暗沉,綠腰與瑤池在院子裏的石椅上坐著低聲說話,見到風無邪時,詫異非常。
“皇後睡了?”
“是。”
風無邪直接走進沐輕歌的閨房,她已睡著,身上蓋的被子被踢到了下麵,此時正冷得瑟瑟發抖。
他無奈地歎了口氣,走上前幫她把被子蓋上,她的身體冰得嚇人:“這麼大個人了還不會照顧自己,叫我怎麼放心?”
即使是輕言輕語,可還是吵醒了沐輕歌,她如蝶翅一般的睫毛輕顫,好像要展翅高飛的模樣。
“風無邪?”直到眼前的人漸漸清晰,沐輕歌才低聲問道。
“是我,你這麼早就睡下了。”
沐輕歌疲倦一笑:“也不是很早,你怎麼過來了?羨嬪怎麼樣?”
“她還好,沒有什麼大礙,隻是情緒不穩定。”
沐輕歌捏了捏眉心,頭痛道:“她曾也是個溫柔盡心的女子,是因為太喜歡你才會做錯事。”
“不要再說她了。”一想到羨嬪給沐輕歌下毒,風無邪就對羨嬪一點好感也沒有了。
“你也回宮去休息吧,我聽靜微說你這些天沒日沒夜地在批閱奏折處理政事,晚上再不好好休息,身體受不了的。”
風無邪的嘴角溢出一絲笑,低下頭在她的額上輕輕一吻:“我就在這裏睡就好。”
說著他脫掉靴子爬上了她的床,抱住了她的身體,沐輕歌的身體一縮,就靠著他的胸口閉上了眼睛:“你不要亂摸,我今天太累了。”
“我也一樣。”風無邪捏了捏她的鼻頭,聲音溫柔得不像話,“我也睡了。”
“嗯……”沐輕歌的意識已經有些模糊不清了。
風無極的事情風無邪遲遲沒有處理,已經引起了大臣們的不滿,這一日早朝時,風無邪身邊的奴才在說了有事啟奏無事退朝的話之後,便同時有十幾個大臣們站出列,然後互相謙讓著讓對方先說。
“王大人,你先說吧。”
“皇上,微臣想說的還是隻有前祁親王風無極一事,他被關押已有十幾日了,像這樣造反對朝廷大逆不道的人不該留著,請皇上盡早批準處死他。”
“朕知道了。”風無邪低聲敷衍著,“朕自有分寸。”
另一位大人也站了出來:“皇上,前祁親王風無極在宮外有許多黨羽,其羽翼豐滿的程度不是臣等可以想象,若是他們有所動作,就算前祁親王風無極在牢獄內,也可以進行二次造反,到時候……”
“這件事朕自有分寸。”風無邪有些不耐煩,“朕會處死祁親王的,大臣們不必擔憂,還有說這件事的可以不必說了,還有別的事嗎?”
大臣們麵麵相覷,紛紛搖頭。
“那好,退朝。”風無邪站起來走進了後殿,身後傳來太監扯著嗓子喊的退朝二字。
走進後殿,在靜微和靜香的服侍下風無邪換下了龍袍,穿上了便衣就往書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