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摸摸腦袋,長歎地說:“我也不知道我要找誰,好多年了,腦子裏空空的,什麼都不記得了,但是我一定要找到她的。”
青錦臣不知要說什麼,舞著劍法:“你想想,看看能不能再找出你熟悉的。”
他長歎:“我要是記得,倒是好了,我用力地記,可惜總是徒勞無功。”
“別傷心,有緣的話,一定會找到的。”
青錦臣坐下,在他的身邊喝著酒。
然後,把酒遞給他:“要喝一點嗎?”
他搖搖頭:“不能喝酒,會讓腦子不清醒,我怕我看到她,會認不出了。”
青錦臣長歎,原來每一個人,都有自已的世界,還有自已的傷心事。
火焰燒得旺旺的,燒紅了二張各自思想的臉。
都是有著很多傷心記憶的人,他一雙眼睛,飽含著折磨,傷痛。
世事無常啊,誰也不知道自已的人生,下一刻會不會就顛覆,就改變。
快天亮的時候,狐先走。
落魄的男子也站了起來:“我還要出發,去尋找。”
“往哪裏去?”
“無相之朝,我幾乎踏遍了,大概是要大月去了,有緣的話,會見麵的。”
青錦臣看著他走,大聲地說:“喂,小心一點,前麵曾經有人摔下去過。”
落魄的男子神色一變,身手極快地回來:“你說什麼?”
青錦臣有些怪異地看著他,還是老實地說:“在前麵不遠,有人曾經掉下去過,聽說是為了一個女子,還聽說是因為仇殺之事。”
這些,像是以前發生過的一樣,就隻要有人來提起,才能喚醒他的記憶。
落魄的男子眼裏有淚,祈求地說:“請你告訴我,那個女子,叫什麼?”
青錦臣想了想,搖搖頭:“我不知道。”
他有些失落:“突然覺得,這裏有些熟悉一樣。”
失神地往前走,一直走到了斷崖處,他聽到了馬車的聲音,輕輕地,還聽到了女子說話的聲間,柔柔軟軟的直入心底。
這個聲音,那個女人,他一直在想,可是,就是想不起來了。
對他多重要啊,他非要找到她不可。
越走,關於越多的曾經,就如同回來,但是,總是在最重要的時候,記也記不起來了。
他走到斷崖前,顫抖的心努力去感受著這裏的曾經的痛疼。
是誰在這時在,呼喚著他的名字。
是她嗎?那個一直在他腦中出現的聲音。
他記得她的身子,是怎麼樣的,但是她的臉,卻是空白一片。
她的味道,很香很香。
好痛啊,心在這裏,跳得很快,是不是你在下麵,你在叫喚著我,叫我下去嗎?
我真的好想你,這麼多年來,我不知道我是誰,但是我卻知道,一定要找到你,因為有一個誓言,總在我的耳邊響著。
因為我愛你,我愛你,你是誰。
“出來啊,出來啊。”他大聲地叫著。
崖底下,隻有回音,深深地傳來。
算了,找了那麼久,堅持了那麼久,一點消息也沒有,即然這裏給他的痛最深,一定是她在這裏。
跳下去,是否可以不再痛,是否可以,不再想念,一了百了,從此也可以了無牽掛,也不必去問別人,自已是誰。
瘋子一樣,活了二十多年,總是不知道自已是誰。
心裏沒有力量,早就蒼桑如死一般。
他的淚,蒼老而又無力,傷痛而又沉悶著無盡的恨。
他長長地歎,然後想縱身一跳。
青錦臣在背後一看,趕緊上前去抱住他,將他往裏麵一扯。
這個男人,可真的是夠傷心的。
“別這樣。”
“我找不到她了。”顧傾雪大聲地叫著:“我活著,你告訴我,我是為什麼?”
青錦臣有些歎息,還是緊緊地扯著他的衣服,防著他會再跳下去。
想了想說:“我聽說大月朝有個女子,別人傷得她再深,她還有笑著站起來,後人說,她喜歡的話就是記著恨,尋不著快樂。那個女子你知道她有多慘嗎?她的臉給我劃破了,美麗與醜陋,給她不同的感受。她不能說話,但是她的眼睛會說話,她用她的笑容告訴別人,她是可以站起來的。”
“她是誰啊?”他大聲地叫著:“我要找的,就是臉上有疤的女人,是誰啊?”
“我不知道,聽說是大月朝的人。”青錦臣輕歎。
“她死了,我一直不相信。”他幽幽然地坐下:“為什麼,你要來攔著我呢?”
“你要找的是她,她是誰?是你的妻子嗎?”
“是的。”他驚喜地說:“是我的妻子,我丟失了他,再也找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