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泅水不由笑了起來,看來七帝也並不是全無顧慮,這寄存在他人身體的滋味想必也不好受。如果自己不小心一命嗚呼,恐怕他就得成為孤魂野鬼了。
“花泅水,你膽子很大,功夫……也還不錯,所以我願意給你一個機會。不過,作為交換,你是不是也該把你的身世同我講一講,對於你,我可是相當地好奇。”火麟天重新躺到了花床上,那名叫萍兒的侍女也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此刻正歪在他的懷裏媚態百生。火麟天的手有一下沒一下地撫摸著萍兒的臉,萍兒乖巧地一動不動,像隻小貓咪般任由主人撫摸。
危機已經解除,花泅水也重新入座,一邊品著好酒,一邊暗暗催動七帝傳授的療傷心法。對於火麟天的追問,他顯得有些頗為不耐,語氣懶懶的,“我的身世沒有什麼好說的,如果魔王一定要追根問底,那麼我也隻能說自己跟方一舟前輩有著同樣的經曆。當然,這段經曆是怎樣的,我不可能細致地講解給你聽。畢竟,魔王此刻內心難耐的,不應該是我的身世,而該是如何一統三界的大事!”
“好吧,那你說,方一舟現在在哪?”火麟天退求其次。
花泅水笑意濃厚,道:“當年五大怪聞名天下,魔王難道不想讓他們再次相聚一堂?”
火麟天眼睛變得更加明亮了,如果有五大怪的幫助,那麼與仙界對抗絕對有勝算。隻是,很快,他的神色便變得更加冷峻,陰沉著聲音道:“你小子年紀輕輕,卻是從哪裏來的這番籌謀!”
“自然是因為我的後頭有人。”雖然七帝說不能夠曝光他老人家的身份,但是為了能夠讓火麟天信服,自己總得稍稍透露出一些信息,畢竟自己實在年紀太輕,當年那場大戰並未親身經曆過,然而說起來卻是了如指掌,倘若沒有一個說得過去的理由,隻怕不但得不到這些老前輩的信任,還有可能被他們一氣之下結束了性命。
“魔王心裏頭其實早有答案,隻不過是希望我親口說出那個人的身份罷了,不過那人的身份是禁忌,我不可能說。但是我能夠很明確地告訴魔王,那人對於三界之首的尊位沒有任何興趣。”
火麟天目光灼灼地看著花泅水,道:“你說他對三界之首的尊位沒有興趣?花泅水,我看你是在說昏話吧!”
三界之首一位,是何等尊崇的所在。花泅水卻說他身後那人對這個位置沒有興趣,這話恐怕說給任何人聽,都不會有人相信的。
不過花泅水的神情卻是很嚴肅很認真,與火麟天目光對視,一字一句地道:“他與仙界一直水火不容,很多年前,仙界毀了他全家,他為了報仇令自己變得人不人鬼不鬼,他心裏頭隻想一償雪恨,至於三界至尊這等身外之物,他縱然心向往之,卻也是力不能至,畢竟天下間大多數人還是以貌取人的,而他容貌盡毀,身有殘缺。因此,魔王盡可放下心來。”
七帝原本懶洋洋地準備睡覺了,突然聽到花泅水說起這麼一段話,頓時氣得險些要吐血了,當下也不管花泅水正麵對著誰,便高聲吼道:“你小子是嫌自己命太長了嗎,這等混賬話居然也敢編排出來,老夫我幾百萬年的名聲就這樣被你毀於一旦了!”
花泅水方才被火麟天逼得慌了,而且難得有機會編排一下七帝,當下腦海當中靈光一閃,張口便說出了這麼一段故事。他足可以想象得到,若是七帝現身,估計是氣得胡子都翹起來了。雖是假話,但現在還不是翻臉的時候。七帝的性情這段時間他算是了解透徹了,囂張跋扈,容不得一句不好,這樣的人即便擁有再強大的力量也難成大事。隻是現在的他尚還有求於他,必然要說些好話安撫安撫他老人家。
“七帝息怒,您如此神通廣大,如此氣質軒昂,我方才說的怎麼可能是您啊!那不過是我杜撰出來騙騙魔王罷了,你瞧他這不是上當了嗎?”
七帝見那火麟天此刻果然正陷入沉思當中,想來花泅水剛才那番話還真博取了他的信任,心中火氣這才消散了。
“花泅水,你很聰明,說的每一句話都正中我內心,不過同時你也讓我覺得難以掌控。花泅水,你可知道,我對那些不聽話的人,是從來都不會心軟的。”火麟天臉上浮起一絲奇異的笑意,他的手依然一下又一下撫摸著萍兒的臉,隻不過,萍兒的身體卻開始劇烈地顫抖起來。
隱隱約約,空氣中有一股血腥味在蔓延。
花泅水定神一看,隻見血水正順著火麟天的指縫往外淌下,心中頓時明了這叫萍兒的姑娘此刻正在承受怎樣的折磨。看著她忍著痛苦的容顏,莫名地,花泅水腦中閃過當日密室裏花子衿被強取畫卷的畫麵,心中頓時一陣抽痛。
“饒過她吧。”聲音已經先於內心思想做出了決定。
火麟天輕輕“哦”了一聲看向花泅水,倨傲地笑道:“你是在為一個卑賤的女子而向我求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