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泅水正準備上蓬萊山找青界拿回畫卷,可是才剛剛走到山腳,草叢中就跑出來一匹小白馬,那匹小白馬渾身毛發光潔發亮,結構勻稱,體型優美,更為難得的是,通體潔白如玉,竟然半分雜色都沒有。再細看它那一對大眼睛,清晰地倒映出天地間萬物的景致,靈氣在當中悄然流轉。
即便花泅水並不懂馬,可是看見這匹小白馬,卻也知道此馬絕非尋常,當下,他試探性地輕聲喚道:“過來?”
那小白馬歪著頭看了花泅水一眼,然後,邁步走到了花泅水的跟前,它曲起兩隻前腿搭在地上,修長的身姿優雅無比,仿佛是在邀請花泅水成為自己的座上賓。
花泅水心中暗暗稱奇,這小白馬果真是通了靈性的,隻不過,它為何對自己如此恭敬,如此言聽計從?
此時的花泅水,還不知道自己的能力足以號令百獸,因此,麵對小白馬的主動示好,他的心情十分愉悅。翻身上馬,馬兒像是能洞察他的心思,不用他驅使,便邁開四蹄朝蓬萊山的方向馳騁而去。
自從練了禦劍飛行之術,他就很少騎馬出行。不想,今日竟讓他遇到如此上等的良駒,雖然速度比不上他的禦劍飛行,但比尋常的馬卻快了好幾十倍。去蓬萊山路途遙遠,有了這匹小白馬倒是給他省了不少靈力。
花泅水騎著白馬一路飛馳,殊不知,危險已經離自己越來越近。
躲在山腰上的一群黑衣人眼見花泅水騎著小白馬就要往自己藏身之處而來,頓時都屏聲靜氣,隻待一個完美時機,便縱身而起,將花泅水一舉殺害。對於他們這群屬於百裏生悉心培養出來的殺手而言,殺害一個尋常的人類,簡直就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近了,近了……
突然,空氣仿佛被撕裂了一般,花泅水敏感的察覺到有一枚暗器正朝自己的心口刺來,他薄唇不由緊抿,身子未動分毫,挺身直立坐在小白馬上,英姿颯爽猶如坐在寶座上的帝王。
眼見那暗器飛一般地徑直朝他胸口刺去,已經是避無可避,躲在灌木叢後的一群黑衣人不禁露出舒心的笑意。
彼時,他們還不知道,就是眼前這個,讓他們不屑一顧的人,徹底終結了他們在這個世界上的最後一場戲。
暗器逼近胸口的瞬間,花泅水身子微微一晃,那晃的速度實在是快,又實在是巧妙之極,剛剛好與那暗器擦身而過。
躲在灌木叢後的黑衣人頓時眼珠子都瞪大了,互相交換了一個眼色,明顯都以為這是花泅水運氣好,於是,他們朝彼此點了點頭,準備群起而攻之。江湖道義一直強調不能以多欺少,可是他們又不是什麼俠義之士,他們做的是銀貨兩訖的事情,因此隻要快點完事了交差就好,自然不會去在意這些江湖規矩。
花泅水眉眼微動,看著一群黑衣人就像是大頭蒼蠅般飛了出來,嘴角不由浮起一抹嘲弄的笑意。
“一個個的,都來送死嗎?”
聲音不大,卻足夠所有人都聽到,那寒冷徹骨的語氣宛如從地獄的深處傳來的一般。
饒是身經百戰的黑衣殺手也不禁渾身戰栗了一下,但是殺手畢竟是殺手,短短一瞬的詫異驚懼過後,他們便又恢複了淡然,因為在他們看來,這天下間,能夠在他們百裏生殺手的圍剿下依然全身而退的人寥寥可數,而眼前之人斷然不會出現在那寥寥可數人當中。
所以,一個個的都顯得非常神勇,誰都想在對方的跟前拔得頭籌,好回去邀功領賞,也好在大家的眼裏耍弄一下威風。其中一個黑衣人,最先上前,他手裏的大刀沒有絲毫落差地往花泅水的脖頸上砍下,動作流暢而又迅速,幾乎是一氣嗬成。其餘的黑衣人見被他給搶了先,頓時一個個的神情都變得鬆懈下去。
“噗嗤……”一聲,意料當中的血水,飛濺了眾黑衣人一臉。
“操,老三,你怎麼殺個人都要弄出這麼大動靜,瞧噴的我這一臉血,看我等下不拿你衣服來……來……”
其中一個距離最近的黑衣人被噴的最慘,眼睛裏都飛濺了一些血水進去,他擦了好一會兒才算是擦幹淨了,勉強睜開眼睛,頓時嘴裏的最後一個字就生生卡在了喉嚨裏,空氣中流動著濃厚的血腥味,這平日裏最讓他亢奮的味道,可是此刻對於他而言,卻隻讓他感到無窮無盡的害怕。
花泅水眯縫著眼睛看著他,沉聲問道:“是誰派你們來的?”
“我……我不知道。”幸存的黑衣人很明顯還沒有從眼前的局麵中清醒過來,這是怎麼回事?明明就是片刻的功夫,怎麼他的兄弟就全死了?他們可都是百裏生悉心培養出來的殺手啊,這麼多年來,從未失手過的賞金最高的殺手啊!更何況,此次他們派出了這麼多高手合力殺一個人,怎麼就突然間,莫名其妙地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