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泅水忙跟上。
方一舟將自己這些年來珍藏的好酒全搬了出來,直接拿竹筒滿上,兩人對著豪飲。正所謂誌同道合,相逢恨晚,大有一醉方休的姿態。
他們喝酒喝得正酣,隻是可憐了還在山上攀爬的花子衿帥哈以及歐陽艄公。
“啊啊啊,主人,我不行了!我真的不行了!哎呦呦,我這把老骨頭啊,都要散架了,哎呦呦,好疼啊,不走了,我不走了。主人,我們禦劍飛行吧?”帥哈可憐巴巴地看著花子衿,低聲哀求道。
花子衿卻是不為所動。
帥哈隻得更加可憐的哀求道:“好主人,好主人,你就是天上的星星,地上的珍珠,你就答應了我的吧。”
“把你一直喋喋不休的勁頭拿去爬山,這會早就到了。”花子衿板起一張臉看著帥哈,教訓道:“你看看你枉為一個大男人,卻是連這點苦頭都吃不了。帥哈啊帥哈啊,不要讓我看不起你哦。”
“切切切……”帥哈朝花子衿扮了一個鬼臉,然後快速往前跑了,很快就將花子衿給撂在後邊了。
雖然帥哈戴著麵具,花子衿沒有辦法完全看清他的臉,可是兩人畢竟已經實行了血契,很多話就算不說,但是如果想知道依然能夠做到心意相通。
花子衿明白,其實帥哈並非不能吃苦,並非不能堅持,他之所以一直在旁遊說自己禦劍飛行,也隻不過是因為擔心自己的身體吃不消。
“傻瓜。”花子衿忍不住揚起嘴角輕聲罵道。
“很快就到了。”歐陽艄公回頭看著花子衿笑道。
對於花子衿的表現,歐陽艄公都有點驚訝,畢竟從山腳爬到這裏,完全是屬於沒路找路的走法,他都覺得疲憊不堪了。花子衿一介女流,竟然能夠拒絕帥哈提出的誘惑,明明會禦劍飛行,卻還是願意這樣一步一步地攀爬。
實在是難得可貴啊!
突然,花子衿腳底下一滑,一隻腳踩空,整個人都失去平衡感往後栽倒。
“主人小心!”帥哈第一個發現花子衿的險況,可他方才跑得太快了,隔得有些遠,又不便在歐陽艄公的麵前暴露自己的身份,一時之間不由心亂如麻,正待不管不顧,卻見歐陽艄公已經跑了過去,探手抓住花子衿的腰,將她的身子固定好在原地。
帥哈忙跑下去,一把將花子衿拉到自己跟前,緊張兮兮地問道:“主人你沒事吧?哪兒受傷了嗎?”
“我沒事。”花子衿搖頭,勉強鎮定下來,看向歐陽艄公道:“謝謝你。”
“大家都是朋友,說謝不是生疏了嗎?”歐陽艄公笑得很真誠。
花子衿朝他點了點頭,道:“既然快到了,那麼我們再加快點吧。這下我會小心的。”
“嗯。”歐陽艄公點了點頭,大步往前走去,繼續開路。
帥哈卻是再不敢離花子衿遠了,幾乎是寸步不離地跟著她,導致花子衿都有種自己長了一條大尾巴的感覺。
走啊走……
走啊走……
走啊走啊的,終於是走到頭了。
“就是這了。”歐陽艄公站定,篤定地道。他頭發都濕透了,緊緊貼著額頭上臉頰上。
花子衿掏出自己的手帕遞了過去。
“這……”歐陽艄公猶豫著沒接。
花子衿忍不住道:“給你擦擦汗,你就拿著吧。”
“可是,這男女授受不親,哪裏能夠……”
“拿著!囉嗦做什麼!”花子衿忍不住訓斥道。
歐陽艄公終於探手接過,不過並沒有立即往臉上去擦,而是背過身去,裝模作樣擦了一下,將依然幹淨整潔散發著清香的手帕塞進了袖籠裏。
“你不是說到了嗎?那我怎麼沒有看到人呢?”帥哈咋呼道。
對於主人遞手帕給歐陽艄公擦汗的行為,帥哈十分不滿。心道,哼哼,這不知道從哪來冒出來的,也不知道懷著怎樣居心的人,他有什麼資格用我家高貴主人的手帕!哼哼……
帥哈心裏的哼哼唧唧就沒有停下來過,完全自動忽略了那手帕是花子衿自願給的。
總之,當一個人看另外一個人不爽的時候,雞蛋裏麵都是完全可以挑出骨頭來的。
這個原則,不僅僅適用於人類,對於狐類來說,同樣適用。
歐陽艄公沉穩地道:“不用著急。這位前輩一向是神龍不見神尾的,我們姑且再好好等一等。”
“等?”帥哈更加不樂意了,生氣地道:“歐陽公子這是在戲弄我們嗎?居然連人有沒有在都不知道,就讓我們來這裏枯等著?”
花子衿沒有吭聲。
因為,她同樣在等歐陽艄公就此事給一個回答。
畢竟,眼下她的時間是很寶貴的。她耗不起。
歐陽艄公卻是看著花子衿的眼睛,問道:“你信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