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那些不服從管理的,或者是尋個妥當的由頭,將其或發配或驅逐,或是密謀殺害。
是以,一時之間,威望極高,一呼百應。
沒有人知道,就是這樣一個笑得妖嬈卻手段歹毒狠絕的女子,卻會在深夜裏,著大紅長裙,畫上青黛峨眉,描上兩腮粉桃花,傾倒眾生地出現在花泅水的房間裏。
這一夜,月兒清冷。
狐姬潛入花泅水的房裏,溫了一壺好酒,以羊脂白玉酒杯倒了,親自遞到花泅水的手裏。
經過這段時日的調理,他的身體已經好得差不多了。
說起來也得多虧了狐族大王後來發出的那幾掌,否則的話,花泅水想要突破可真是難事,又何談能夠像今天這樣,將大部分的法力都化為所用。
這世間之事,原本就是福禍相依,不到最後一刻,誰又能夠道個究竟。
“最近人間可有發生什麼事情嗎?”花泅水輕聲問道。
狐姬盯著花泅水的臉看著,眼裏流露出癡迷之情,含笑道:“人間能夠有什麼事情發生,都說什麼妖魔即將出世,可是這麼多年了過去了,哪裏有妖魔的身影,大家還是該怎麼過日子就怎麼過日子。說實話,妖魔又怎麼樣了,誰說妖魔就都是壞的啊!泅水,你看我狐姬可本就是一隻好妖嘛。”
狐姬眼波蕩漾,一顰一笑,就仿佛是帶了鉤子一般,倘若哪個好色之徒多看她一眼,就會被那帶毒的鉤子穿心剖肚。
但是,這樣的魅惑,在花泅水的跟前,卻像是清風拂麵一般,半分用處都沒有。
狐姬也是習慣了,在花泅水的跟前,她覺得自己跟尋常的人間女子並無兩般,反正她的媚術在他身上就從未奏效過。
或許,也正是因為如此,所以她才一直對他牽掛著放不下吧。
這世間的一切生物,不論人還是妖,其實在很多方麵都有著本質的雷同,都是越得不到的就越抓心撓肺地渴求著,隔著雲端的距離,遙遙相望,卻如何都夠不著。
“我身子已經好得差不多了,明天我想……”花泅水皺了皺眉,開口道。
可是,狐姬的芊芊玉手已經覆蓋上了他的唇。
“噓!”
“不要說話。”笑意在狐姬的嘴角眼角繁盛得一如三四月裏老槐樹上的花,開得密密麻麻的,一大串兒地挨著一大串兒,她一把拿過花泅水手裏的羊脂白玉酒杯,湊到唇邊,喝下這半杯殘酒。因為故意的緣故,把羊脂白玉酒杯放在桌上的時候,那杯壁已經是有了一個鮮紅的唇印。
狐姬春蔥一般的手指輕輕撫上自己的唇,吃吃媚笑道:“我很小的時候,就聽別人家的娘罵我,說我長了一雙能夠勾人的眼睛,說我是一個不要臉的狐狸精,說我長大了肯定會禍亂狐族。”
“那時候覺得很委屈,有些時候,還會躲起來偷偷地抹眼淚。想不明白啊,為什麼這個世界上會有那麼多存在深深惡意的人,可是現在想來,卻是覺得很坦然了。畢竟,當年我還那麼小,卻長了一張那麼美的臉,被人嫉妒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更何況,她們罵我是狐狸精,那麼她們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