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你怎麼了?”念安打斷了他的思緒。
瑞康笑著搖搖頭。
“說真的,我覺得娘是不會回頭跟爸爸在一起了,爹爹,你不去試試?”念安慫恿著問。
“傻孩子,你娘早就不愛我了,我去試什麼?”
“你怎麼知道娘不愛你了呢,你都沒問過她?我可告訴你,現在有好幾個老外在追求娘哦。”
瑞康一愣,但是隻是一瞬,又甩甩頭說:“唉,別說這個了,再過幾年你就懂了。”
薰衣草的芳香彌漫在空氣裏,瑞康突然想,如果若君在這將會是多麼的圓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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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什麼時候起,倫敦市裏,多了一家小小的,漂亮的中國小餐館,門口掛著兩串小紅燈籠,木格子玻璃門,一進門就是一叢翠竹,牆上一幅大大的“蝶戀花”,這是若君特意請人模仿瑞安的構圖畫的,雖然神韻,情感都大大不如瑞安的畫作,但是已經非常的傳神。
走過玄關,走進餐廳,店裏的麵積不大,卻非常的整潔幹淨,八張餐桌整齊的排放著。若君用了白雪紅梅的色調,以紅白兩色做店裏的主色調,白色的底布上,大紅色的桌布,喜慶中透著素雅,紅色的桌布上,又放著晶瑩的白瓷小花瓶,裏麵插著漂亮的紅梅絹花,窗簾也是水彩畫的梅樹,雅致飄逸,充滿中國情調,又在在牆邊放了幾個竹子做的中式花架,放了各式中國小玩意,什麼繡品啊,手工品啊,陶土啊,還有各種花草,盆栽。牆上掛著中國字畫,和各式中國樂器。
她盡情發揮著自己對美的想象,整個店裏滿滿的中國風,吸引了大批的中國和外國食客,天天客滿。
若君自己親自下廚,也會出來與食客寒暄幾句。
她越來越自信,越來越美,舒誌下班後就會準時來報道,前前後後的幫忙,但是在被拒絕了很多次後,他不敢再魯莽的表白了。
她的餐館名字就隻有一個字:“梅”,簡單,明白,堅強,冷傲,堅韌不拔,都包含在這個“梅”字中了。
沒有愛情的日子,梅若君的生活變的單純而美好,她像一株老梅,經曆風霜後,綻放出漂亮迷人的風采。她活的很好,雖然追求者絡繹不絕,但是她的心門已經關閉......四十歲的梅若君,開始學會脫離愛情,脫離男人,做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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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世上所有的恩怨情仇,都會隨著時間逐漸淡化,隻要放開心懷,曾經的愛人,曾經仇人,都能坐下來喝一杯,不是嗎?
兩年後,為了慶祝念安考上某知名大學,所有的人又再次聚在了一起。
瑞康也回到了英國,念安親自開車接他。
那一晚所有人都聚集到了若君的小餐館裏。
念安拉開門,開心的大喊道:“娘!爹爹來了!娘!”
“哎,來了。”若君朗聲回應,一邊脫了身上的圍裙,一邊快步走了出來。
他們已經三年沒見了,生疏感是免不了的。
周瑞康訝異的看著已經脫胎換骨的梅若君,她自信,漂亮,容光煥發,談笑自如,不再愁眉不展,不再可憐兮兮,她全身都充滿了自信,溫柔而堅強,嫵媚而驕傲。
梅若君驚訝的看著依然風姿卓越的周瑞康,他高貴,優雅,成熟,漂亮,風采依舊,不再毛躁衝動,不再火急火燎,他全身充滿攝人心魄的魅力,儒雅從容,紳士精致。
他們的眼中蘊含了許多許多內容……隻不過,人到中年,許多話都已說不出口,就算想說也不知道從何說起了。
梅若君緩過神來,臉上漾起一個有些標準化,格式化的笑容:“來啦,請進請進。”
念安撲進母親的懷抱,此時的念安已經比若君足足高出了一個頭,若君緊緊擁抱著他,這個寶貝兒子真的是不負眾望,爭氣的很。
瑞康摘下帽子微微向若君行了個禮,若君向他淺淺一笑。
瑞康一向知道她骨子裏蘊含著無比的力量,而如今,她終於把那股力量釋放了出來,成就了自己。她已經放下了過去種種,所有的傷痛,所有的恩怨,所有的愛恨,她都已經放下,她不再活在過去,她活在當下,活在未來,就像是一朵在寒冬中怒放的紅梅,經受著風雪的考驗,卻告訴著天下所有的人--春!即將到來!
宋遠洋一家來了,程嘉琪一家來了,加上舒誌,念安,思美,定國,瑞康,和若君,十多個人在店裏團團圍在大桌子邊,享受著若君親手烹飪的美食。
滿滿一桌子的美食,水晶肴肉,脆皮香豬,荷葉鴨絲,醬爆肉絲,香煎鮮魚,芙蓉蝦仁等等,若君將一盤“香山曉翠” 放在瑞康麵前,輕聲說:“這個是為你準備的。”
瑞康抬頭微笑著點點頭,說了聲:“謝謝”。
大夥有說有笑,說著各種新聞奇事,當真是無比的歡樂,融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