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天,梅若君吃不好也睡不下,在嘉偉的勸慰下,為了健康漂亮的與瑞康再次見麵,她強迫自己吃飯睡覺。
隨著南下的漫漫長路,梅若君的心也慢慢的回到了二十年前,她的心沉重卻又帶著一絲興奮,畢竟,她又要與他團聚了。
到了上海,並沒有停留,按照原定計劃,直接換上了從上海到廣州的火車,而徐子言也已經在頭等車廂裏等著了。
程嘉偉和徐子言互擊了一下手掌,就如他們在大學時一樣,他們的友情已經不是言語可以形容的,所有的了解,默契,信任都在不言中。
嘉偉很佩服徐子言和周瑞康之間這種放下政治分歧的友情,尤其是他們兩人都沒有因為戰爭,政治,生活而改變當日的初心。
若君看到他們如此真摯的友情,心中替瑞康覺得由衷的安慰,有這些真誠的朋友圍繞在他身邊,瑞康是幸運的。
在徐子言的安排下,若君總算是順利的以“胡小芬”的名字,進入了香港境內。而香港這邊的程嘉琪和梁誌宏也早就安排好了一切,甚至梁誌宏已經通過了生意場上的一些朋友和有關的邊境官員打了招呼,所以若君幾乎沒有被質問刁難的就順利通過了。
若君緊張的,提著心的過了關卡,程嘉琪和梁誌宏就馬上把她拉進了汽車裏回家。
嘉琪看到若君,心頭是百感交集,往事重重,壓的兩人都隻是淚流滿麵,相對無言。
梁誌宏搖頭給她倆到了杯水果酒,若君的確是需要一些酒精來讓自己放鬆一下,將酒一飲而盡。
嘉琪擦了下眼淚笑道:“喝慢點,這酒雖然甜甜的,但是喝猛了會醉。”
“我真想長醉不醒。”若君說。
嘉琪握住她的手說:“若君,這麼久以來,我始終都是欠你一句‘對不起’的,如果不是我當年的執迷不悟,也不會讓你和瑞康如此遺憾,瑞康也不會憂思成疾,到這種地步。”嘉琪忍不住心酸的哭起來。
若君搖搖頭:“是我對不起你,是我傷害了你。你又何必向我道歉。”
若君也握住了嘉琪的手,兩人看著彼此,都有種千帆過盡之感,曆經二十年的情感糾葛,驀然回首,兩人都已經是年近四十的人了,又有了各自的歸宿,還有什麼放不下的?
程嘉琪和梅若君再次擁抱在一起。是的,愛情是很美好,很絢爛,但是這個世界上並不隻有愛情,還有友情,還有一些別的東西。
嘉琪帶著若君參觀了自己的家,給她安排了最舒適的房間,讓她好好休息,第二天嘉琪便帶了若君去買了許多新款的衣服,首飾,燙了頭發,把若君打扮一新。
“若君,上天對你真的太好了,那麼多年,你盡然依然美麗如初。”嘉琪驚喜的拉著她:“你看,我眼角都有了細紋了,而你卻依然像十八歲的樣子。”
若君看著鏡子裏穿著深藍提花滾邊的短袖旗袍,和同色的中跟皮鞋,簡直跟換了一個人似的。有些難為情的說:“我都不認識我自己了。”
“你真好看,若君,來戴上這個。”說著嘉琪又送給了若君一副漂亮的藍寶石鑲鑽耳環。
打扮妥當的若君,將她拖出了房間,頓時讓梁誌宏眼睛一亮,笑道:“哇!之前嘉琪總和我說你漂亮跟仙女一般,看來,果然是名不虛傳。”
嘉琪笑著斜睨他:“唉,你是不是要變心了啊?”
梁誌宏一把將她攬到自己身旁說:“我是大俗人,大凡人,仙女我是不敢妄想的,此生能娶到你我已經是天天燒香磕頭了,絕不敢有非分之想!我發誓!此生隻愛程嘉琪。”他豎起手指,對天發誓。
嘉琪甜蜜的笑了,捏了捏他的臉說:“你想也沒用,她呀,是老天爺專門為周瑞康打造的。”
這句話說的若君心中很不是滋味,站在那垂著頭看著無名指上那枚小小的細細的金戒指,心中的此起彼伏。
當天夜裏,她給舒誌寫了一封信,告訴他自己已經到了香港,並傾訴了心中的思念和眷戀。
嘉琪推門而入,兩人坐在窗台前,促膝而談。
“若君,對不起,剛才我忘了你已經結婚了。”
若君搖搖頭,歎了口氣。
嘉琪頓了頓,舔了下嘴唇問:“告訴我,你還愛瑞康嗎?”
若君看著窗外的夜色,今晚沒有月亮,隻有點點繁星在夜空中閃爍,她的心中很是混亂。
“我不知道怎麼形容。我對舒誌的愛是那樣的真實。我們一起上班,一起下班,一起買菜,一起做飯,一起聊著生活中的瑣事,一起陪孩子玩耍,舒誌讓我覺得我是真真實實的活在地球上的人。而對瑞康的愛,就像是一場絢麗無比的煙火,一個童話,一個夢境,是我追求而不可得的。他像一個王子,像一個虛幻的影像,有時候近有時候遠,有時候真實,有時候又虛無縹緲,我從來也不曾與他匹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