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毅一直再等陳素宛主動問起，若是他自己說，陳素宛可能不信，但是她主動問起，那就代表著她也想知道這一切，這個時候，才是說出這一切最好時機。
“阿宛，我們已經認識很久了。”
“我為何不記得，我們什麼時候相識過？”
陳素宛眼神清明，問道。
“我今年快五十歲了。”
這個答案讓陳素宛眼中閃過一絲驚訝，畢竟是鎮定的人，一瞬間就已經恢複如常了，“你是想告訴我，你容顏不衰。”
“是，我如今的確有了不老的能力，壽命很長，若是給我重新選擇的機會，我不會一心修仙，寧願做個普通人，陪著你生老病死，那樣也就不會害死你了。”
這件事一直是伯毅心中最大的結，這18年來，他內心飽受煎熬，那種痛苦無法用言語來形容，第一次他後悔自己走了這一條路，從前他以為自己畢生所求便是修仙，待真的失去才明白，對他最重要的東西不是修仙，而是那個默默陪在他身邊的女人。
從前的他終究是太過自私，有些事明白的太晚，如今這樣的情形，算是老天爺對他的懲罰，讓他親眼看著自己心愛的妻子愛上了別人，一心想要嫁給別人，那種滋味的確比殺了他更難受。
“伯毅，你可知道你再說什麼。”
伯毅嘴角溢出一絲苦笑，“我一直都知道，但是怕你不信，所以才沒有說，今天我就把我們的過去都告訴你。”
說著伯毅把整件事都告訴了陳素宛，從青梅竹馬開始，一直到她為他擋劍身亡，以及那個叫阿宛的約定，陳素宛怔怔的望著他，顯然是不相信，這也太荒誕了，怎麼會有這樣的事情，前世的丈夫來找她，說起來都沒有人會相信。
看到陳素宛眼中的震驚和不信，伯毅神色一黯，好在從前沒有說，不然陳素宛一定會以為他是編了一個故事，反而會厭惡他，即便是到了現在，陳素宛依然是不信這個故事的。
“阿宛，從前我忽視你許多，都是你陪著我，無怨無悔支持我做任何事，明明不喜歡我修仙，隻想過平凡的生活，因為我癡迷，你什麼也沒有說，就這樣陪在我身邊，後來我終於用了長生不老的能力，但是沒有了你，這一切又有什麼意義呢？”
說到這裏，伯毅依然非常自責，阿宛死在他眼前的事情已經印在他腦海之中，怎麼都揮不去，每次想起來都會心痛萬分，原本他們已經有了孩子，因為他一時意氣，那個孩子也沒來得及來到這個世上。
陳素宛沉默著，雖然第一反應是不信，震驚過後卻感覺這一切是真的，她也不知道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想法，許是伯毅眼中的痛苦觸動了她。
“伯毅，就算你說的是真的，我也已經不是那個阿宛，我隻是陳素宛，你想讓我做那個阿宛的影子，那是不可能的。”
冷靜下來的陳素宛心中不知道為什麼還有一絲失望，原來他那樣執著對她是因為另外一個女人，雖然按照他的說法，那個女人也是她，但是她的記憶裏麵不存在這些，她就是她，和那個阿宛完全不一樣，隻是陳素宛而已。
“你和阿宛的確不一樣，我早就知道如今的你不是她，阿宛，你也許不信，我找你的初衷是彌補，如今卻是真的愛上了這一世的陳素宛，看著你如此逞強堅忍，我很心疼，阿宛，這世上也會有人疼惜你，把你視為珍寶。”
陳素宛忽然起身，冷冷說道，“我不是阿宛，以後你不要叫我阿宛，你想念你死去的妻子無口厚非，但是想讓我頂替，那是不可能的，我陳素宛不需要別人的憐憫。”
“我沒有憐憫你，是真的想要好好照顧你。”
“夠了，就算我前世是阿宛，如今我不需要你任何補償，你走吧！”陳素宛的態度越發的冷硬。
“阿宛，你……”
陳素宛冷冷的睨著伯毅，“還不走是不是？”
“你現在既是不想看到我，那我現在就走，阿宛，我並沒有把你當替身，因為你是阿宛，我接近你，如今想要照顧你，卻隻是因為你是我心愛之人，我會給你時間好好想清楚，不會逼你做任何決定，但是讓我徹底離開你，那是不可能的，你不想看見我，我不出來就是了。”
說完伯毅很快就離去，陳素宛失神坐在軟榻上麵，一動也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