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大哥已經死了，難道祖母就不為自己的孫兒心疼嗎？”
陳素月聽到老夫人這樣說，是真的急了，她一度是理解老夫人的，知道老夫人維持這麼一個家族不易，但是她和陳元奕關係本就要好，陳元奕對她諸多照顧，她管不了那麼多了，隻想替陳元奕討回一個公道，什麼笑話不笑話的她已經不想去顧及了。
老夫人捂著心口，看起來仿佛一下子蒼老了不少，聲音之中滿是疲累，“如何能不心痛，我最不願意看到的就是你們自相殘殺，所以當初才會規勸你和素宛，卻忽略了元奕和元微這裏，素月，出了這種事，我心裏麵比誰都難受。”
“但是陳家不能倒，殺了元微，元奕也回不來了，沒有子嗣，陳家香火就徹底斷了，素月，若是無人繼承，這個家族是注定會走向衰敗的，陳家還需要掌家人。”
“陳元微如此心狠手辣，怎麼能夠做好這個掌家人，就因為這樣，就要讓大哥死的不明不白。”
不管老夫人怎麼說，陳素月都無法放這件事就此過去，想起陳元奕的慘死，她恨不得馬上就殺了陳元微。
“他的確比元奕更有能力做這個掌家人。”
“祖母若是如此認為，當初就應該讓陳元微做這個繼承人，這樣也不會累及大哥，本來大哥也就不想做什麼繼承人，祖母，難道在你心中就沒有什麼比得上家族利益了嗎？大哥是沒有多大出息，但是他是你的親孫子，祖母為了家族就要如此罔顧他的性命嗎？”
忽然陳元微從裏麵走了出來，他衣服上都是血，因為失血過多，臉色也有些不大好看，看到陳元微，陳素月氣就不打一處來，剛剛上前。
陳元微忽然直直的跪在她麵前，“三妹，這一次是我糊塗，我知道我罪該萬死，但是這幕後指使之人是太子殿下，我一時糊塗才會答應下來，如今要打要殺隨便三妹，我都受著。”
“你別在這裏假惺惺的，你以為我真的不敢殺你嗎？陳元微，你少給自己找借口，你不就是想要這個繼承人的位置，什麼受製於人，都是屁話，還不是為了你自己。”
陳元微也不解釋，腹部的傷口不斷再流血，陳素月朝著含芷點頭，含芷上前，拔出軟劍便要刺下去，忽然陳元微暈了過去。
老夫人一下子跪在了陳素月麵前，這個忽然的舉動讓陳素月完全愣住了，急忙彎腰要扶起老夫人，隻是老夫人卻是不肯起來，“素月，你答應我，忘記這件事吧！不要再對任何人提起。”
“祖母，你快起來。”
“你若是不答應，我便不起來，素月，此事關乎著陳家的命脈，元微現在不能死，這件事也不能傳出去，素月，你一向懂事，這一次一定要答應我，元微已經受到懲罰。”
“祖母……”陳素月很是氣惱，但是老夫人就是不起來，就這樣跪在她麵前。
她一下子也跪在了地上，眼中滿是掙紮和痛苦，“祖母這樣讓大哥怎麼辦？我又有什麼顏麵去麵對大哥。”
“以後我會給元奕一個交代，但是現在不行，素月，你若是執意要說出這件事，那就用我的命去給元奕抵命。”
“祖母竟要如此維護陳元微。”
“我維護的並非是元微，元微所為，我深痛惡覺，但是要以大局為重，你祖父臨終之前，我曾答應過他，會好好守著陳家，若是毀了陳家，我又有何顏麵去地下見你祖父。”
老夫人一臉滄桑，當真是疲累至極，但是隻要她還活著就必須守護陳家，陳素月不禁想起上一世，陳家結局是滿門抄斬，這一世她不知道陳家會有什麼結局，卻知道會盡力護著陳家，這裏麵還有她的親人。
兩人都沒有說話，老夫人堅持不起來，等著陳素月應下來，這麼僵持了半個時辰，兩人皆是無言，老夫人的用意，陳素月當然知道，也都明白，但是那一口氣卻是沒有辦法下去，看著老夫人那張滄桑的臉，最終還是不忍讓她一直跪著，她終究還是應了下來，“好，我答應你，但是，這件事我不會忘記，一旦陳家不需要陳元微，我還是要讓他償命的。”
聽到陳素月應了下來，老夫人終於鬆了一口氣，“到了那時，我必定不會阻攔，若我還活著，我親自動手。”
“祖母，你快起來。”
說著親自扶著老夫人起來，老夫人輕歎一聲，“素月，我知道你心中不痛快，你還年輕，有些事還不懂，很多事不能由著自己的情緒，即便心裏痛苦也是如此，而是要從大局考慮，我們先是陳家人，然後才是我們自己。”
“祖母，我不想看到陳元微，我先走了。”
既然陳素月答應了下來，那麼老夫人還是相信陳素月的，她說要走，便點頭讓她先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