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了一下,對了,他是失憶的,他印像中也沒有袁池這個人。
突然發現和一個失憶的人聊天,真的是自己找虐,因為他什麼也不記得,你要聊起一個人或一件事,得首先介紹這個人和這件事,你說得津津有味,但他可能完全沒有感覺,因為他根本就不記得。
“她長得好看的,工作能力也強,就是太倔了。不說她了,我們說公事。”
方哲迅速擺起認真臉,“好,說正事。”
“那幾天的行程,正常的我就不說了,我們說有一些值得懷疑的,你見了公司三位高管,但不是在公司見的,都是在會所見的,和見張一凡是在共一家會所,然後你見過的三個高管,都是興德地產事業部的,而之後有兩個高管選擇跳槽去了我們的競爭對手天盛地產。”
方哲看著我,示意我接著說。
“我知道的就這些,沒有了。你和那些高管聊了什麼,我完全不知道,袁池也不知道。而我現在又不能冒然去找那幾個高管,我總不能問人家你和人家聊了什麼,如果是這樣,豈不暴露你失憶的事實了?”
方哲點了點頭,站起來開始踱步,然後說他要去煮兩杯咖啡。
“這議著事呢,你喝什麼咖啡?”
“不,咖啡能給我靈感,這是我這兩天才發現的事,我隻要喝了咖啡,我發現我的腦子會很好用。”
這話我相信,因為他以前就酷愛喝咖啡,別人晚上喝咖啡怕睡不著,但他不怕,對他來說咖啡可以提醒,也可以催眠。
於是我和他一起煮咖啡,我不會,也幫不上什麼忙,就看著他認真地弄,煮好後,我和他坐在陽台上喝,這時外麵下起雨來了。
“春眠不覺曉,處處聞啼鳥,夜來風雨聲,花落知多少。明天早上,那些櫻花肯定落一地了。”方哲看著雨夜說。
“別鬧,這好好的說工作呢,你又想起你的櫻花來了?認真點。”我警告他說。
“好,認真點,喝完這杯咖啡,我就開始認真。”方哲笑道。
喝完一杯咖啡,方哲拿過紙和筆,把我提到的那幾個人的名字寫在了紙上。
“有結論了嗎?”我問他。
“這個問題你應該也想過了吧,不如你先說你的看法?”方哲說。
“我們的想法應該是一樣的。”
“那還是你來說吧。”方哲說,“我覺得我們的默契度很高,我想的事,你肯定能猜到。”
“覺得你安排到天盛的內應,肯定不是張一凡,而是跳槽去天盛的兩個高管中的一個,是不是?”
方哲笑了起來,向我豎起大姆指,“英雄所見略同,我也是這樣想的,應該就是這樣。”
“那你猜到張一凡的作用了嗎?”方哲說。
“猜到了,張一凡是為了掩護真正的內應的,興德的人跳到競爭對手的公司去,競爭對手也不可能馬上就完全信任他,但如果得不到高度的信任,那他就不能完成任務,所以他需要向對方做點什麼來取得信任,給對方興德的一些內部資料,這是必須的,如果再為對方揪出一個內鬼,那就更加能顯示忠心了,所以張一凡很快就會被天盛發現他是你的人,會被揪出來,而揪出他來的人,一定是那個真正的內應。”
我說完得意地看著方哲,“我說的對不對?”
方哲拍拍手,“簡直棒極了,和我想的幾乎一樣。”
“幾乎一樣,那就是說,還是有不一樣的地方?”
“不是,隻是有些地方需要補充而已。”
“你需要補充哪些地方?”
“張一凡的用處,不僅僅是用來犧牲,沒準他也真的就是我的內應也不一定,隻是他是藏得比較淺的那個,他被揪出來後,你說天盛會怎麼辦?”
“肯定是報警啊,然後警方介入調查。”
“對啊,然後警方的調查結果就是,張一凡就隻是和我接觸了幾次,並沒有實際給我提供什麼線索,所以他並不構成商業犯罪,然後他就被洗白了啊,以後人家也就不會懷疑他了,因為他是被冤枉的,他被洗白以後,不就可以替我做事,變成真正的內應了?”
我聽得連連點頭,“厲害,考慮得真是周全,佩服了。”
“現在的問題是,那兩個跳槽去的高管,哪一個是我安排過去的內應?還是兩個都是?”方哲皺眉說。
“這確實是個難題,我們還不能主動接觸他們,這會引起懷疑,還有就是,你在這個時候派人過去,你想得到天盛的什麼情報?”我接著說。
“對啊,我想要什麼樣的情報呢?什麼對我最重要,不惜派出兩個高管去冒險?”方哲拍了拍後腦勺,“問題太多了,一時也想不明白,不如先睡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