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荼哽著嗓子,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放開攥著葉盛開的手,繞到他的脖頸後,借著下拉的力道抬起頭,顫巍巍的奉上自己的唇。
紅燭,紅床,還有他等了許多年的新娘。
都屬於他了。
再也逃不掉了。
葉盛開瞬間就瘋了,揉著那滿床紅絲綢,把何荼小心的往上推,明明兩人已經不是第一次,卻亂的像是一個不經世事的毛頭小子,生怕他一個動作會傷到她。
夜裏,窗外果然開始下雨,室內迤邐了一地的春光,混亂的喘息和陷在軟褥裏的細白身軀,合著雨聲,分外的好聽。
事後,何荼窩在葉盛開的懷裏,很累,但卻毫無睡意,用細細的手指一下一下的勾勒葉盛開的輪廓,眉眼。
他完美到無懈可擊。
可她有什麼?
何德何能?
思緒正濃,擱在床頭櫃上的手機響了,葉盛開的眉心蹙了蹙,有些不滿。何荼怕吵醒他,伸手撈了手機就按了接聽,“喂?”
電話那頭沒有人聲,隻聽見嘩啦啦的雨聲。
何荼皺眉,抬起手機屏幕看了一下,是沐陽。心裏狠狠抽了一下,無意識的起身下床,披了葉盛開的睡袍走去陽台,“沐陽?”
外麵的雨不算很大,但沙沙的裹著濕氣,有些冷,何荼本想退回來,沐陽那頭,傳來長長一聲吸氣聲,嗓音帶著疲倦的沙啞,噗嗤一聲笑了,“既然沒睡,能下來說幾句話麼?”
何荼的腳步微頓,下意識的往樓下看去。小區的樓房都蓋的很高,為了采光良好,樓和樓之間隔了很遠。暗沉沉的黑夜,隔著雨幕,何荼看見路燈邊上停著一輛亮著遠車燈的車。
沐陽靠著車門斜斜站著,一條修長的腿屈起,姿態翩然,攥著手機仰望著樓上。
“你怎麼會知道我住在這裏?”何荼皺眉。
沐陽低頭,避開了何荼的問話,聲音寡淡,有些譏諷的味道:“是葉盛開不讓你下來?還是你自己沒把握,不敢見我?”
何荼退後一步,拉上窗簾,盯著淡紫色的窗簾怔了一會,咬著唇看了一眼床上熟睡的葉盛開,還有四麵環繞的大紅色,長吸一口氣,道:“外麵在下雨,快回去吧,免得感冒。”
她知道沐陽在葉盛開心中,是一根刺。
葉盛開今夜準備的這一場洞房花燭,她不忍心辜負。
沐陽仰著頭,感覺脖子都僵硬了,晦暗的眼底迸射出許多惱恨來,伸手從口袋裏摸出煙,低頭點上,狠狠抽了一口又吐出來,才算是把心口那股子鬱氣壓了下去,聲音一如既往的溫柔輕緩,像是被大雨淋濕過,“我從前,最喜歡下雨天不帶傘出門,因為不管我在哪裏,那個人都會給我撐把傘。”
何荼感覺自己一下子被拖進一個深不見底的坑裏,心口被刺的千瘡百孔,疼到想哭,連忙出了臥室去了客廳,靠著沙發一角,把自己蜷縮起來。
那個會給他撐傘的人,是她。
“對不起。”何荼顫著紅唇道。
“你沒有對不起我。是我把那個會給我送傘的姑娘弄丟了,反正她也不會再來,我回去或者站在這裏,有什麼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