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荼背對著白宇,身形一僵。
白宇還想說話,卻被身後一個冰冷不屑的聲音打斷,“讓她走。”
白宇眼底的希冀,像是迎風點上的火苗,瞬間熄滅了,踏出去的腳步收回,苦笑道:“明少。”
這位大少爺不開口則以,一開口,總是要“死”上一堆人。
明翰一手插著口袋,一手擁著嬌小的安心,冷冷的看著何荼稍稍停頓一下,又要繼續前行的背影,側頭看向白宇,“你忘了你老板的吩咐,他病死了,和她有什麼關係?橫豎都是要死的人了,見和不見有什麼區別?你去整理下公司的交接事宜,讓下頭那位二世祖來繼承華盛吧。你不是去醫院嗎?替我告訴你老板,他讓我幫忙的事情,我幫不了了。”
懶得浪費精力,在一件毫無用處的事情上。
何荼的腳步,生生的刹住了,有些詫異的回頭。
說話的男人她認識。
是那天在審訊室裏後來的男人。
葉盛開說過,他是個軍人,軍人身上的殺氣,似乎是與生俱來,這時候更是火力全開,氣勢洶洶的綿延在這空曠的走廊裏,要把所有人都焚燒殆盡。
可何荼卻覺不出怕,滿腦子都是他的話:“他病死了,和她有什麼關係?”
果真是葉盛開病了麼?
好像,也並不想要和她扯上關係。
可她還在今天早上的報紙上看見他,甚至共居一室的劉寫寫也沒有多跟她提一個字啊!
他的身體很好,怎麼會病了呢?
難道是上次潛海太深的後遺症嗎?
這邊明翰說著話,卻並沒有停留下來的意思,和怔忪中的何荼擦肩而過的時候,嘴角不屑的勾起,連眼風也不屑於給她,聲音淺淡冰冷,卻足夠讓她聽清楚,“血是冰做的?恩?”
襯衫的布料擦著她的肩膀,沙沙的聲音,何荼的心像是被這樣的摩擦,粉碎了千萬遍,等到身後的電梯門開了,聽見明翰身邊的女人輕聲道:“你不應該這樣,她是葉大哥喜歡的人。”
“一個用命都暖不了心,開不了眼的女人?嗬嗬。”
“葉大哥他……”
“安心,閉嘴。”
“叮……”電梯門合上。
隔絕了那兩個人所有的聲音。
何荼攥著手站在原地,眼神閃爍。
白宇有些擔憂的看著何荼,想了想,從口袋裏掏出一包麵巾紙,遞到她麵前,“何小姐。”
何荼回過神來,覺得臉上有些涼,抹了一把臉,才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淚流滿麵,匆匆忙忙用袖口擦幹,避開了白宇手上的麵巾紙,轉身想走。
已經形同陌路。
他們之間不會再有交集。
他病了,和她有什麼關係。
走了兩步,腳尖就好像是生了根似的落在原地,怎麼都走不動了,她渾身壓抑不住的顫抖,甚至連回頭的勇氣都沒有,出口的聲音都在顫抖,“他還好嗎?很嚴重?”
她在葉盛開身邊沒有多久,但確確實實見證過兩次他生病的時候。
很疲乏,又強撐著。
撐不住的時候,像一隻被遺棄的小狗一樣,小心翼翼的抱著她的腰就能睡去。
這時候,誰在他身邊?
白宇側頭想了想,歎口氣,言辭之間有些懇求的意味:“何小姐,葉總已經燒了七天了,又不肯吃飯,蘇醫生強製我把他打暈,送去醫院了。”
哦不,不是打暈,實在是今天他支撐不住,暈了過去。否則,他還會撐更久。
何荼不可思議的轉身,“七天?”
算一算,從她走的那天算起,他們剛好分開八天。
所以他是從她走的隔天就開始生病,一直到現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