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連自己也不知道該如何去說,小心翼翼的轉開了話題,“你感冒好像嚴重了,要吃藥嗎?”
那晚把她從陸行之家裏接出來,葉盛開淋了雨,受了涼。
隻是後來的幾天,她在家裏養傷,他四處奔忙,深夜才能歸家。那時候何荼一本已經入睡,葉盛開不忍心打擾她的睡眠,匆匆梳洗之後,又離開了。
他們碰麵的機會很少,電話來往時,隱約知道他感冒了,見了麵,才知道是有些嚴重,看那臉上的紅色,隱約有些發燒。
葉盛開本就是強撐著精神,這會在何荼麵前,很安心的卸去偽裝,遮掩的資料也不要了,一瞬不瞬的看著她。
這幾天為了宋氏和媒體的事情,忙到腳不沾地。
他感覺自己有半個世紀沒有花時間好好的看看她了。
今天她穿了一件粉紅色的立領半袖襯衫,下麵配淡藍色包裙,白色的平底魚嘴鞋,一切都是柔軟細嫩,讓他忍不住想要咬一口。
他幾乎無法想象,他的何荼,為他穿上婚紗會是什麼模樣。
他有多期待那一天,她巧笑倩兮,似嬌似嗔,捧著他親手紮起的捧花,嫁給他。
眼底的風雲聚攏,帶著些難以壓抑的熾烈,葉盛開忽然起身,隔著辦公桌向她伸出手,聲音沙啞,像是砂輪一點一點被磨合圓潤的過程,性感,帶著勾人的誘惑,“何荼,我不舒服。”
這樣的葉盛開,何荼拒絕不了,他大概是累極了,才會跟她露短。
剛剛所謂調任的事情,都被暫時拋到腦後,下意識的伸手握住他的手,卻被他掌心的溫度燙的渾身一顫,飛快的鬆開手,不等葉盛開走出來,自己繞過辦公桌把他拉坐下,眼底滿滿的都是擔憂,“你在發燒?”
微微有些冰涼的小手,擱在他的額頭,一觸即分。
滾燙的溫度,恨不能把自己都燒開了。
難怪他的臉色看起來那麼不正常。
何荼秀氣的眉毛蹙在一起,“你這幾天,都是這樣上班的嘛?”
葉盛開眯著眼睛,像一隻遣倦的貓,無意識的攥住她的手擱在額頭,往更深處蹭了蹭,“很高興,你在關心我。不過,你隻要讓我抱一會就好,我隻是有些累。”
何荼抿唇,不動了,伸手一下一下的順著他的頭發,“如果你不想去醫院,可以讓蘇童過來看一下。你這樣會難受很久。”
葉盛開模模糊糊的應了一聲。
“扣扣扣!”辦公室的門忽然被敲響,何荼的下意識的想要推開貼在她小腹的男人,奈何他似乎對這樣的位置,很滿意,嘟噥了一聲,不依不饒不鬆手。
這樣的葉盛開,不是永遠強大的葉氏總裁,也不是在她閔倩無所不能的那個男人。
簡簡單單的,隻是一個生了病的孩子。
隻有在極累的時候,他才會完全卸下臉上的偽裝,大概是沒力氣繼續裝,大概是毫無支撐的動力。
莫名的,她就想起那本商海論。
裏麵說起一個商人,如果永遠不知道累極是什麼狀態,他的公司,自然也不會出現更大的巔峰。
因為不經曆挫折的經曆,等同於零。
那時候,他28歲。
所謂的挫折,便是要永遠強大嗎?
算了。
就這樣吧,何荼推脫的手,漸漸垂下,心裏滿滿的都是憐憫,卻沒有看見男人嘴角勾起的,若有若無的笑意。
偶爾變成一個弱者,被保護的,被支撐的感覺,也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