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書生換了身幹淨的青衫,推門而出,正是一路逃到此地的蘇子墨。
上百位元嬰真君的注意,頓時被吸引了過去。
破碎的房屋中,老嫗看不到外麵究竟發生了什麼,隻是緊緊摟著孩童,盡可能的將他護在懷中。
“小畜生,你終於肯露麵了?”
眾多元嬰真君踏空而立,俯視著不遠處的宅邸,或冷笑,或嘲諷。
蘇子墨神色淡然,走下石階,來到院落中,靜靜的望著桃樹下的老人,眼中終是閃過一抹哀傷。
老人雙目緊閉,神態安詳,好像正在沉睡之中。
紅泥火爐,炭火未熄,忽明忽暗。
上麵還剩下一碗殘酒,仍帶著餘溫。
上百位元嬰真君環伺,蘇子墨卻視若不見,徑自來到火爐旁,端起這碗殘酒,仰頭一飲而盡!
“這酒真香。”
蘇子墨輕喃一聲。
這是蘇鴻留下的最後一句話。
眾生芸芸,欲海浮沉,或為利來,或為利往。
就連修真者也不能免俗,或求權勢,或求長生,又有幾人能像蘇鴻這般,走得灑脫豁達。
“畜生!”
一位元嬰真君大喝一聲:“你若束手就擒,老老實實的交出神凰骨,還有你修煉的那部妖族功法,我等或可留你一個全屍!”
“否則,我會將你哥的屍體挫骨揚灰!”
蘇子墨默不作聲,隻是看著上百位元嬰真君的眼神中,帶著一絲淡淡的嘲弄。
另一位元嬰真君陰測測的笑道:“還有,今日之後,此地雞犬不留!”
這道聲音,傳遍整個平陽鎮。
一間間瓦房中,傳來一陣陣驚呼。
有的宅邸中,甚至隱隱傳出了女子的啜泣聲,孩童的哭喊聲,一種恐懼彌漫在平陽鎮中,在每個人的心底滋生。
那間破碎露頂的房屋中,老嫗輕撫孩童的後背,小聲安慰著,自己卻淌下兩行熱淚。
凡人命如草芥,在修真者的麵前,根本沒有反抗的力量!
這就是他們的命。
他們無能為力。
一位老翁拄著拐杖,顫顫悠悠的走出房間,朝著半空中那一道道強大的身影跪拜下去,悲聲道:
“上仙見憐,老朽已是行將就木,命不久矣,任憑上仙處置,死而無憾。但這平陽鎮中,還有還有婦孺三千餘口,乞求上仙憐憫,給她們一條生路!”
老翁椎心泣血,神情悲痛,令人動容。
隻不過,上百位元嬰真君神色冷漠,有人視若不見,有人的眼中,閃過一抹譏誚,有人更是冷笑連連。
“聒噪!”
一位元嬰真君麵露不耐,大喝一聲。
老翁隻覺得耳畔嗡鳴震顫,頭暈目眩,竟一頭嗆倒在地上。
“哈哈哈!”
這位元嬰真君大笑道:“你們要怪,就怪這鎮子中,生出了一個妖孽,一頭畜生!是他連累了你們!”
“唉。”
就在此時,那間院落中,傳來一聲幽幽歎息。
“你們,既然來了,就不要走了。”
蘇子墨淡淡的說道:“啟!”
嗡!
嘩!
隆隆隆!
刹那間,天地震動!
蒼穹之上,罡風四起,雷霆湧現,星月之光耀眼,一種恐怖詭異的力量瞬間降臨,籠罩在平陽鎮之上。
“啊!”
半空中的上百位元嬰真君驚恐的發現,他們竟然無法調動元神!
有一種極為詭異的力量,將元神死死的禁錮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