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不明白,這世界變化快。
畢業後,我失去了楊歡她堅定自己的夢想去了美利堅,而辛怡還在,她最終選擇了進入國企,穩定的工作。
剛畢業那段時間,辛怡再次找到了我,讓我幫她搬家。
我無事可做,自然答應了下來。最終搬家的結果發現,那個位於亞運村的公寓,是她家裏麵買給她住的。
買房,是什麼概念?在那個時候,在那個我們剛剛畢業的時候,很多人到畢業都沒有找到合適的工作,很多人隻是期待著自己什麼時候能開上自己的車,但是辛怡,在那個時候,就已經有了一套自己的房子。
我很震驚,但是想想也就釋然了。本來麼,她和我們這樣的孩子家庭條件是不一樣的,外地的女孩又怎麼樣?家裏條件好就是條件好,有錢就買房,天經地義的事兒。
當然了,搬家那一趟趟開著的車,也是辛怡自己的,我記得很清楚,是一輛紅『色』的邁騰。這個款式的邁騰,在當時還是最新款,價格也高,高配大概要三十萬左右。而且,街上見到的黑『色』的邁騰最多,其次是銀『色』的,白『色』的很少了,紅『色』的則是少之又少。
這麼張揚,這麼獨特的顏『色』,但是辛怡開著的時候,卻顯得如此自然,好像這個顏『色』的車,正是適合她一樣。
而且她也沒覺得自己剛畢業就開這個級別的車有什麼不妥。她跟我說,畢業前不買,大學四年不買是因為沒有必要。現在工作了上班了,就需要買了。開車很正常,而且在她剛剛參加工作的國企裏麵,年輕人也基本上都有車,而且沒有特別便宜的。
一房一車,一個單身的白富美。這一下子,我覺得畢業之後,我和辛怡之間的差距和鴻溝不是縮短了,而是更加拉大了。這或許就是很多人總是提起的:在學校裏的時候,窮學生和富學生的差距隻是表象,真正到了社會上,才會明顯的體現出來。
而不管有多麼驕傲的光芒,那些出身貧寒的孩子,在走上社會之後,總是要收斂起來的,因為,他們抵不過現實,權利,金錢。
搬家之後,我和辛怡的生活圈子,從同一個學校,變成了同一個城市,我給一家私營公司打工,她在國企輕鬆上班,我們之間的聯係幾乎沒有了。
當然也不是完全沒有,她有的時候也會給我打電話。說不清楚是什麼時候,有時候是特別高興的,有時候是有些事情想不開,總之,更像是沒有理由沒有緣故的那一種,想到我,就給我打個電話,如果剛好在打電話的那個時候她的身上發生了些什麼,就給我講講。
如此而已。再後來的一次電話裏麵,我知道了她最終離開了國企,離開了那個看起來非常適合她的工作。
辛怡跳槽了,從國企跳到了外企。
我不解啊,這麼好的工作,別人想找還找不到呢,怎麼她說不幹就不幹了?
辛怡這樣解釋道:國企雖然輕鬆穩定,但是工資太低。我都這麼大了,不能什麼都再依靠父母的支持。我要養車,我還想再買更大的房子,所以,我得找個更賺錢的工作。
於是,某家世界聞名的外企,就成為了她的第二份工作。剛進入這家公司的時候,她告訴我說她的薪水是年薪十萬左右。後來,因為崗位的提升,部門的變換,她年薪達到了二十萬。或者,可能還有不少的獎金之類的,但我沒有多問過。
在剛剛跳槽的時候,我和她通電話的時候,我能明顯的感覺出來她真的很開心,整個人的狀態很好,非常好。她還請我出來吃飯,我毫不猶豫的答應了,而且真的在結賬的時候沒有掏錢。
那次吃飯,是我畢業之後直到現在,最後一次和她見麵。我眼中的辛怡,容貌沒有改變,隻是化了淡淡的妝,還是那麼精致的五官,那麼漂亮,那麼吸引我。但是她的眼神卻不一樣了。她的眼神中充滿了堅定了勇敢,充滿了職場女『性』成功的那種氣質。
是的,她的氣質不同了,氣場不同了!而且在這種心態之下,她顯得非常年輕,比上學時候少女時代還要顯得年輕,洋溢著活力和激情。
於是,我知道我和她的差距更大了,距離更遠了,時間和現實,將我們完全劃分成了兩類人。她是職場精英,外企的高新員工,而我,說的難聽點兒,則是在這個城市苟延殘喘,在夾縫中求生存的打工仔,成天瞎混,也沒有個具體的目標啥的。
這一次的重逢,給我留下了很深的思考,我甚至想過要要去改變,想過曾經少年時代的學霸,怎麼會淪落到這種地步,變成了一個社會邊緣而且不思進取的家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