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忘機想著想著,眉目一酸,諸般竟然全是自己的錯,他雙手相拱,對著花府的門作揖,深深的鞠了三躬。 心中默默說道:老師您放心,學生這就去挑起學生該負的責任。
有路過的行人投來奇怪的目光,不能理解他的行為。
花家受了不白之冤,人人避都來不及生怕沾上絲毫關係,哪裏還敢如此明目張膽的作揖。
而丘忘機對這一切都沒有什麼感觸了,抬眼看了一眼落敗的匾牌,將它最後的樣子映在腦海,丘忘機抿著下唇牽著馬轉身離去。
出城並不難,他帶的東西不多,守門的兩個護衛也認識他。
春風得意,他其實也算的是這皇城的大紅人。
如今要將這一切棄之腦後,竟然有種卸下身上枷鎖的輕鬆感。
出了城門,這一次他再也沒有回頭,沒有一絲的留戀。
常溫陪著贏祀回屋,沒走兩步在花綻剛才站著的地方停住了腳步,他看著泥土上明顯比別處深了一點的水漬,小小的點滴。
他皺起眉頭,有些疑惑的抬頭又看了看樹枝,這天並沒有下過雨。
“怎麼了?”贏祀見他忽然停住了腳步,皺眉疑惑的問道。
疑惑的看了看四周,常溫內心有一絲不安,但是也說不清從何而起,隻好搖了搖頭隨口說道:“沒什麼,一時失神。”
回到屋子贏祀就看花綻斜斜的倚著桌子坐著,旁邊擺著托盤,人托著個腮不知道在想什麼。
“怎麼了?”勉強含著一個淡淡的笑意,贏祀輕聲的問道,伸出手去揉花綻的頭,“想什麼呢?”
那隻手放在以往,花綻都是安心的將自己交給他,可是這會卻全身一抖,像是被驚了一般,猛地抬頭看見了來人控製不住的一顫。
這一抖之後她又放鬆下來,將自己的身體隨意的攤在椅子上,也淡淡的笑了笑,“我在想父親和姐姐,一些往事。”
什麼時候兩個人變成了這個樣子,臉上掛著麵具,你瞞我瞞。
花綻微不可查的歎了一口氣,然後將碗上的蓋子揭開,拿湯勺將湯攪了攪然後端起來遞給贏祀,“喏,我去廚房給你端了湯,喝兩口?”
“好,”贏祀接過碗,低頭喝了兩口,兩個人坐的很近卻是相對無言。
花綻坐在那裏,外麵的光線照進來,映在她的臉上帶著淡淡的光芒,她身穿一件墨綠底提花寶瓶紋樣圓領長小襖,逶迤拖地青綠底彩繡梅竹菊紋樣宮裙,身披蔥綠底掐牙梅竹菊紋樣蟬翼紗緞麵。飄逸的馬尾辮,頭綰風流別致隨雲髻,輕攏慢拈的雲鬢裏插著雕花漢白玉釵,膚如凝脂的手上戴著一個九彎素紋平銀鐲子,腰係如意流蘇宮絛,上麵掛著一個繡著壽星翁牽梅花鹿圖樣的香囊,腳上穿的是金絲線繡重瓣蓮花錦繡雙色芙蓉靴。 但就是看著好看到了心裏去。
沉默了一會,花綻還是忍不住先開了口,她垂下眼瞼想了想才輕聲的說道:“贏祀?”
尾音上揚,就算經曆了這許多,她的語氣之中還是但這一點兒淡淡的孩子氣,壓低了聲音的時候聽在耳中就像是個小女孩在撒嬌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