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有變,隻是你委屈和怨念太重了……”我說。
“委屈?怨念?”楊帆看看我冷笑一聲,“沒有,我從來的覺得委屈。”他咬著牙說。
“那你還是會覺得心裏有怨,不是麼?”我毫無回避的說。
“沒有。”楊帆別過頭去壓低聲音說。
“你不用否認,從你剛剛的話我就能聽出來。”我說,“你心裏有怨氣,你在怪我,怪周麗,也在怪自己。”
“我為什麼要怪?”楊帆盯著我問道。
“因為你的愛情是失敗的,你喜歡的傷了你;喜歡你的人被你傷了;周麗的事你有怨念,卻不知道該怪誰……楊帆,你這樣隻會讓自己痛苦,也讓你身邊的人不好過。”
“那又怎麼樣?現在誰還會在乎誰麼?我們隻是路人而已,畢業以後各奔東西,誰還會記住誰?”楊帆苦笑著說。
“你知道我為什麼會過來找你麼?”我壓住心裏的怒意,望著他問道。
“為什麼?”
“是豔子,豔子擔心你,所以讓我過來看看你。”我說,“我們如果真的隻是路人,豔子不會為你擔心,我現在也不會過來找你。”
揚帆掃了我一眼,別過頭去不再說話。嘴角上我再也找不到那抹溫和的笑,陽光灑在他的臉上,卻依舊展不開他緊皺的眉頭。
“楊帆,不要辛苦自己,好麼?”我握住他的手,望著他說,“即便青春已經退色了,我們還是要過活,不是麼?”
“你呢?”揚帆看著我問道,“你又何必苦著自己?”
“我?”我垂下眼簾,半響,我輕聲說道,“我不覺得這是在辛苦自己。但有些事,我們無能為了。”
“我知道。”楊帆看看我很勉強的笑了笑,嘴角揚起的那抹溫和盡是苦澀。“謝謝你漫兮,我現在沒事了。”他看了我一眼說。
我點點頭坐到他的旁邊,“楊帆。”我側身看著他,有些遲疑的問,“周麗……她還好麼?”。我不是故意要使他為難,而是這個心結他必須要麵對。
楊帆歎了口氣,緊緊鎖著眉頭,“她……我也有段時間沒見她了。”楊帆昂起頭看著不遠處來回晃動的枝椏說,“還不是老樣子。”
“她還是不聽你的勸解麼?”我問。
楊帆點點頭,“周麗現在不想見我,我知道,她現在一定恨透我了。”楊帆很是無奈的說,“我去找過她,也勸過她,可是她不聽……好幾次我差點兒因為這個跟裏麵的人打起來。”
“很多事情不在我們的預料之中,所以當它發生時,我們能做的隻是一個旁觀者……”我說。
“隻是有些時候,旁觀者的痛苦並不比當事人的少。”楊帆鎖著眉頭,聲音中除卻疲倦就剩下暗淡。“上次我看見她在學舞蹈……”
“學舞蹈?你是說周麗現在在學跳舞?”我很是意外的問。
“嗯,已經好久了,隻是我一直不知道……”楊帆深深的呼著氣說,“這是她的選擇,我不想再管下去了……”
我不再說什麼,他說的對,或許該受勸解的人是我。跟楊帆相比,我永遠不如他那樣坦率。
“我想一個人靜一靜,有些事情我還要想清楚。”楊帆瞥了我一眼,隨即又望向遠方的假山輕聲說。
我點點頭,準備起身離開。
“漫兮……”楊帆忽然站起來喊住我,“歌舞大賽你有參加麼?”他看著我問道。
我搖搖頭,沒有說話,隻是很無力的對著他微微一笑。
操場上正在搭建舞台,很多人忙亂著,紅色的地毯,彩色的氣球,話筒音響都在還未搭好的台上隨意的擺著。我邊看邊走,心裏亂糟糟的,如果紅淑在這裏,她一定會毫不猶豫的去報名的。想到這裏,自己又不覺得會難過起來。
額頭忽然像是被什麼敲了一下,火辣辣的疼,我還沒回過神兒來就聽見耳邊有人叫喧著。
“怎麼走路的?撞到人了!”迎麵一個女生捂著一隻眼睛,看樣子像大二的學生,她恨恨的看著我罵道,“走路不看路要眼睛幹什麼?”
我使勁兒的揉揉額頭,“不好意思啊。”我看看她,道了歉就走開了。
“你這是什麼態度?這也算道歉啊?”她一轉身攔住我,“連句對不起都不會說麼?知不知道撞到我的眼睛了?”
我心裏一陣惱火,可是卻無心和她糾纏下去,“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看了她一眼,不知道是自己倒黴還是她倒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