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風起邊關回京忙(1 / 3)

黃昏時分,太陽快要落山了。順承門的城門校尉被手下從瞌睡中叫醒,打著哈欠,揉了揉眼睛,開始準備這一天中最後的工作。六月的京城幹旱少雨,這已經是連著有半個月沒下雨了,黃沙鋪成的道路上塵土飛揚。守城的官兵們早已習慣了這裏的一切。校尉把士兵集合到一起,列個隊,訓個話。就在校尉懶懶散散的準備解散的時候,忽然看見城外西北方向的道理上有一隊快馬正朝城門飛奔而來,從飛揚的塵土看,這一隊人馬至少有十騎,看著還有兩三裏路的樣子,沒有旗幟,看不出是哪路人馬。

校尉看著馬上就要交班了,就沒多想,示意士兵解散,關好城門準備交班。士兵們各自散去,邊幹活邊說笑著,還探討著這剛發的俸祿,一會去喝一頓,幹起活來不緊不慢的。

這一磨蹭,那飛奔而來的馬隊就已經快到眼前了。眼看著這城門馬上要關了,這馬隊裏的一個人高聲喊到:“莫關城門!”

這一嗓子有如獅吼一般,隱隱透著殺氣。守城門的所有人都聽得真真切切,士兵們都不由自主的停了下來,順著聲音的方向望去。這校尉也被這聲音嚇了一跳,心裏的火氣一下就冒了上來,老子是這城門的校尉,你說不關就不關嗎?耽誤了老子晚上喝酒可不行。轉身一看手下的這些兵竟然都停了下來,火氣更旺了,吼道:“都他娘的看什麼看,老子叫你們停了嗎?耽誤了交班小心我扣你們下個月的餉銀。”

這一吼比剛才的聲音更可怕,手下的士兵個個不敢怠慢,誰都不再說話。等那一隊人馬來到城門口的時候,城門已經關閉。

“打開城門。我等有要事要進城!”

本來這校尉都已經準備去交班了,又被這吼聲嚇了一跳,認出是剛才聲音。校尉本來已經消下去的火氣又上來了,想要出去看看這是哪個倒黴蛋,於是他命手下把城門開了個一人寬的逢,自己走出城門。

這門口的一行有十二人,都是一身黑色裝扮,騎著棗紅馬,這些馬比出和京城中其他人家的馬都要高大,顯得十分健壯。

馬隊的後排有九人,三三排列得十分規整。這九人個頭不算高大,卻幾乎一般高矮,頭上戴著粗布帽子,身後背著手刀,刀柄上係著紅布。九人前麵是兩個身材魁梧,虎背熊腰,頭上戴著麻布帽子,手刀戴著刀鞘掛在腰間。最前麵一人帶著黑色皮帽,腰間掛著一把佩劍。左手持著韁繩,右手拿著馬鞭。

這校尉看著這一行人,個個臉上都是一層塵土,胯下的馬也都喘著粗氣顯得疲累不堪,顯然是趕了許久的路,才勉強在天黑之前趕到京城,不想竟然就差了那麼一盞茶的時間,城門已經關了,想要進城就要等到明天早上天亮城門才開。看著他們狼狽的樣子,校尉幸災樂禍的笑出了聲,說道:“你們來晚了,今天城門已關,想進城要等明早開門。”說完轉身就要走。

“剛才喊你莫關城門,為何不聽?”這聲音一出,校尉轉過身來,看著右邊那個身材魁梧的騎士手持馬鞭指著自己,滿臉的怒容。

這校尉本來就是幸災樂禍,看著這大塊頭這怒氣衝衝的更來了嘲諷的勁頭。“笑話,我是朝廷委派的守城校尉,按照朝廷規定的時辰關城門,你算個什麼東西,敢來指揮大爺我?”這校尉盤算著,雖然他們都帶著兵刃,但這京城門外,天子腳下,自己又是守城校尉,量他們也不敢在此造次,於是繼續說道:“看你們趕了一天的路把,下次再快點,說不定能趕在爺關門前進城。”說完一臉賤笑地看著大塊頭。

校尉正得意著,隻聽得一陣呼嘯聲,接著“啪”的一聲響,校尉隻覺得左邊臉上一熱,接著眼前一黑,腳下一軟便倒在了地上,甚者都沒來得及用手支撐一下自己,直接用整個臉著了地。再反應過來的時候,感覺臉上火辣辣的疼,尤其是左邊的臉。校尉翻過身來一看,知道是那大塊頭用馬鞭抽了自己,怒罵道:“大膽!你敢打朝廷命官?你……”還沒等說完,又是一鞭子抽在了右臉上,這校尉登時疼得哇哇大叫。這城門後的士兵一看校尉被打了兩鞭子,正滿地打滾,都急忙跑出來。

“一個小小的城門校尉,也敢自稱朝廷命官!”那大塊頭吼道。說完,從懷裏掏出一塊令牌,道:“睜開你的狗眼看看!”

士兵中的一個趕忙走上前去,打量了一下令牌。這人是校尉的副手,在這城門看守了六年,多少見過些世麵。這一看之下不禁大駭,這令牌竟是兵部的羽令箭牌,隻在有緊急軍情時才能使用。

“耽誤北境軍情,你們擔當得起嗎?”那大塊頭又大聲嗬斥道。

這校尉的副手見狀,也顧不上這滿地打滾的校尉,趕忙招呼身邊的士兵打開城門。不等城門全開,一行人馬就風塵仆仆的入了城。

京城分為內城和外城。剛由順承門入了外城,一行人馬不停蹄的直奔內城崇仁門。待到了崇仁門門口,天色已然黑了下來,城門也已經關閉。城樓上的守城士兵見一行人停在了門口,便喊道:“天色已晚,爾等要入城,明早再來,速速離去。”

“宣府行軍司馬,有緊急軍情要上報兵部!”

城樓上的士兵一聽,不敢再怠慢,回道:“將軍稍後,待小人去通報。”

這崇仁門是內城城門,這城門校尉比外城的要高一級,見得世麵也多。士兵進來通報的時候,這校尉正和幾個副手喝酒,一揮手道:“什麼緊急軍情,讓他等一會。”這士兵不敢再打擾,轉身退了出去。

城門外的一行人等了一刻鍾,也不見人來開門。那大塊頭又喊道:“宣府行軍司馬,有緊急軍情,速開城門!”這一次,連個回應的都沒有。那領頭的轉頭對大塊頭說了些什麼,那大塊頭又喊道:“宣府行軍司馬,涼國公世子馮翰遠有緊急軍情呈報,請速開城門。”

這一嗓子非同小可,剛才通報的士兵差點沒坐地上,轉身就去找校尉,一邊跑一邊大聲回到:“世子稍後,馬上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