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坤緹一直記得,那天馮蕊離開馮悉的房間後,屋子裏剩下她跟馮悉時氣氛突然之間變得不對了,她不知道那氣氛為什麼變了樣,總之她以一個未成熟的女人的直覺察覺出來,馮悉掃了她一眼,他目光如常臉上的表情也如常,但就是有什麼東西在那一瞬間統統都不對了。在接下來的“補習中”,馮悉並沒有問她與馮蕊之間談過什麼,或者是刻意不問的,但她卻不可理喻的覺得,馮悉一定是想問她的,可馮悉知道她不會說,所以馮悉這才沒問。她忽然明白馮悉其實也是他該小心翼翼與之相處的男人,如同她的爸爸。也就是在馮蕊說出那一席類似警告的話之後,她與馮悉約好每周在咖啡館見麵討論功課。
一周之後,蔣坤緹同馮悉約在地鐵站旁的咖啡館,倒也不是因為那家的咖啡有多貴多好喝,隻是緊挨著地鐵實在便利的很,而蔣坤緹與馮悉都是懶人覺得選擇這家再好不過。
從落地穿外麵來看匆匆而過的行人,實在是愜意的很,蔣坤緹漫無目的的盯著街道很久,想來其實是發呆,因為馮悉遲到了,蔣坤緹一點也沒有覺得奇怪,她知道馮悉原本就是個沒什麼時間觀念的人。
昨晚的天氣預報說今天台北晴天轉陰,遠處一大片的積雨雲有來勢洶洶之勢,蔣坤緹突然擔心一會兒雨下起來,拿起手機想給馮悉發條短信,讓他記得帶把傘,幾乎在同一時間蔣坤緹注意到馮悉的身影已經出現在對麵的小街正往這邊趕。
馮悉單隻用左邊的肩背著雙肩書包,裏頭發著模擬卷子、英語練習冊、以及一大本厚重的不像話的初中函數解題庫,在他們那個時候這本書幾乎是台北市的準考生裏人手一本的東西,何況馮悉是尖子生,注定是佼佼者的那種。
馮悉推開玻璃大門一眼就看到坐在窗口位置的愁眉苦臉的蔣坤緹,便問道:“你怎麼了,你這個表情莫不是這回的考試又砸啦?”
蔣坤緹盯著馮悉不斷地從背包裏掏出讓人頭疼的卷子以及複習題,問了句:“你要是再帶把傘就好了,這倒好,一會兒咱們複完習不能頂雨回去吧?”
“怕什麼,地鐵站近著呢,跑一會兒就到了,再說了,最壞的情況也就是咱倆淋成落湯雞回家唄,我書包跟你書包都防水的,作業濕不了不就得了。”馮悉不關心天氣,也不在乎他倆會不會淋成落湯雞。
“你當然不怕啦!”蔣坤緹拉開筆袋拿住圓珠筆準備在卷子上寫上名字,卻被馮悉用中性筆打了一下手背,他說:“等你中考還有高考的時候也用圓珠筆答卷嗎?用這支,拿著啊。愣著幹嘛快寫啊!”
馮悉盯著蔣坤緹似乎略微不悅的皺了下鼻子,她沒說話,開始埋頭做題,其實他曉得的,一會兒如果下雨大不了就用自己外衣當雨傘給蔣坤緹披上,他是不會讓她澆到雨的。
馮悉熟悉蔣坤緹一切的小動作,那段時間馮悉甚至懷疑蔣坤緹小時候一定是個多動症兒童!她做數學題的時候,遇到偏難的函數體就會習慣性的咬筆頭,無筆可咬的時候她也要微咬下唇才行,就好像她不是用腦袋思考而是用牙齒,而且怎麼會有人做這種性感的小動作時看起來還那麼呆呢,真的馮悉從來不覺得蔣坤緹身上有性感的女人味,過於瘦會顯得有些骨瘦如柴以及營養不良。可是他倒是一點也不覺得討厭,有時候盯著這些無意義的小動作回過身來的時候蔣坤緹已經做完一張卷子。
為什麼和她在一起時,時間總像是......那個詞怎麼說來著?“飛馳”,比白駒過隙、彈指一揮間還要短暫一點的樣子。
蔣坤緹聚精會神時,有時回忘記自己是在外麵的咖啡館,公共場合,她總錯覺認為自己身處馮悉家中,馮悉的房間。她那天穿著牛仔短褲,整個雙腿裸露在空氣中,做題時她撓了幾下大腿內側被蚊子咬過的地方,但越撓越癢,那處像是要與她作對似得。坐在她對麵的馮悉,麵色不太好看,因為當時馮悉已經注意到,吧台處的兩個成年男人正盯著蔣坤緹看,兩個男人幾乎因為蔣坤緹一個撓癢的小動作聊得熱火朝天,馮悉不想知道那兩個男人盯著蔣坤緹的腿說些什麼下流話,他自己也是男人,清楚地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