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回了屋,左弗便睡了。
一上午應付這多人,最近又這麼折騰,一頓家宴吃下來,真是把力氣都吃光了。
回到屋裏,卸妝洗漱,便睡覺去了。
一覺醒來,已經黃昏時分了,而原本躺在身邊的人卻是不在,這讓她有點小小的失落。
午睡時是一起躺下的,她窩在他懷裏說著話,說著說著便睡著了。這會兒醒來,發現自己一個人躺著,就有點小失落。
她平躺著,望著床幔,有些怔愣。
她想起以前讀過的一些文藝作品,不由自嘲一笑。
女人,果是感性的生物。將身心奉出後,就容易產生依賴,不過一夜的光景,自己竟已習慣了他陪在身邊了麼?
微微歎了口氣,將心頭那點小不自在撇去,起身將睡袍拉過來,而她這邊才有動作,在外間的春雨如意便進來了。
“姑娘(夫人),你起了?”
燈被打開了,橘黃的燈光將屋裏的昏暗驅散,春雨笑著道:“姑爺去做飯了,說要讓您嚐嚐他的手藝。讓您別起身,晚飯就在屋裏吃。”
“做飯?”
左弗詫異,“他給我做飯?”
這著實驚訝了!
不說孫訓珽會不會做飯,可在這年頭,莫說他這身份了,便是普通男人都不會下廚房的。
“要不怎麼說夫人是爺的心尖肉呢?”
如意打來水,一邊擰著毛巾一邊道:“爺說了,您公務繁忙,三餐總不按時吃,若他親手做,您就不好意思推脫了。”
左弗臉上有了笑意,那是忍不住的愉悅,嘴角微微揚了揚,道:“他心思可真多。”
“大姑娘,您就滿足吧。”
春雨道:“世上的女子就沒幾個您這麼幸福的。姑爺說要下廚,奴婢都嚇到了。莫說他是侯爺了,便是那普通百姓家裏,有幾個男人會下廚的?隻要有婆娘,絕對不會下廚的。姑爺對您啊……那是滿京城的姑娘都羨慕死了,就看看這婚房,這心思,有幾個男兒家會想這麼多啊?”
“在說什麼呢?”
春雨話音剛落,孫訓珽的聲音便傳來了。他身後跟著幾個婢女,手裏的托盤上都擺著菜。椿芽手裏捧著一個玻璃瓶,她笑著來到左弗跟前,道:“姑娘,這是姑爺做的奶茶,他特意找了咱們劉媽媽學的。”
“這也不難學。”
孫訓珽笑著上前,“就是這珍珠有點難做,這珍珠不是我做的,是劉媽媽做的。她說,這飲料是你想出來的,你疲乏時就愛喝這個。劉媽媽給了我奶粉,我將糖炒了,紅茶煮開,你看,這拉絲漂亮不?”
他讓椿芽將奶茶放到桌上,焦糖掛壁形成的花紋在燈光下顯得格外好看,沉澱在底部的奶茶更添加了一絲厚重感。
一杯焦糖奶茶,教給劉媽媽時隻是想改善下單調的飲料品種,可沒想到,最終學被他學了去,然後在這個新婚第一次午睡後的黃昏,被他端到自己麵前。
焦糖奶茶依舊,可此刻卻暈上了一絲人間溫情,暖得讓她心底發燙,甚至有種想衝過去抱住他的衝動。
患得患失的感覺湧上心頭。這樣的好能持續多久呢?長期以來,她對人性是不抱希望的,因為在她的人生經曆裏,長久的溫暖是不存在的。
重生以後,盡管有來自父母的關愛,可左弗知道,他們愛的人其實是左弗,而不是她左茜。
而眼前這個人……
他愛的人不是左弗,是她左茜。
出現在他眼裏時,她已不再是左弗,而是左茜,那個與過去割裂的左弗,那個他從未了解過的左弗。
隻是他能愛多久呢?
左弗想起前世在某本雜誌上看到過的一句話:女人這種生物,總是因情而患得患失……
想到這裏,她便是自嘲一笑。
難怪聖人要說,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聖人未必是在貶低女子,而是女子有時就像貓,心思難料,所以才覺得難伺候吧?
見她抿著嘴看著奶茶發呆,他會示意婢女們都出去。
待婢女們都退出去後,他摸了摸她的頭,道:“怎麼了?太感動了?那……”
他指了指自己的臉頰,道:“獎賞下?”
思維被他的不正經給拉出,她望了望他,忽然前傾,在他臉頰上輕輕撫過,望著他瞪大的眼睛,她咧嘴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