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馬滾滾,隨著新郎官來迎親的狐朋狗友們使勁叫喚著,還沒到新娘家呢,就已經紛紛躁動了起來,心裏還琢磨著等會要怎麼鬧洞房,新人不去捉弄那還算人嗎?
設在家東麵的臨時家廟裏迎來了新郎官,他在禮賓的引導下上了香,下跪參拜後,又被引到正廳,在這裏他將要向自己的嶽父母正式行後輩之禮。
女婿有半子之稱,在這樣的場合下自是要給女方父母磕頭上茶感謝的。
左大友望著女婿,神色複雜。
這種好白菜被豬拱了的情緒伴隨他很久了,到現在就更強烈了。可女兒總是要嫁的啊,所以他打算克製一下自己。
以後日子還長著,他要盯緊這小子,這小子以前風流得緊,要是婚後還敢花花,不將他皮扒了,怕他是不知他們錦衣衛的厲害!
感受到來自嶽父大人充滿惡意的目光,孫訓珽忙露出討好的笑,然後望向了自己嶽母,一副“求救”的模樣。
可今日……
那個素來對他“疼愛”的嶽母對他好像也有意見了,竟是將頭別一邊,當沒看見。
這就尷尬了!
孫訓珽摸了摸鼻子,隻得硬著頭皮道:“請二老放心,小婿一定會好好待弗兒的,定不叫她委屈。”
“哼!”
坐著的幾個大佬同時發聲,“諒你也不敢!”
張景瑄捂嘴偷笑。
家裏但凡是疼女兒的都是這樣,看女婿總是不順眼的。想到這裏,他眼眸又是一暗。自己妻子嫁給自己時,她父母可沒這樣,自己那可憐的亡妻真是命太苦了!
徐漢望著孫訓珽,不由想到了左弗,,想起第一次見到她的場景。
時光如流水,想不到當初那個盯著自己猛看的小姑娘也要嫁人了,而且是嫁給了孫訓珽。他內心此刻顯得有一點點不平靜。
若是自己不去刻意隱藏,若是自己像孫訓珽這樣,早早就告訴她,自己對她有牽掛的感覺,她會選擇自己嗎?
想到這裏,他不由抿唇,一絲自嘲閃過嘴角。
像自己這樣膽小的人是配不上她的。就像此刻,都到了這時候了,自己還會忍不住冒出假設的可能,自己與孫訓珽關係還算不錯,自己這樣想,等於是在褻瀆朋友妻,自己真是活得越來越卑劣了!
將紛雜的念頭從心裏驅散,冷漠的表麵下他默默送出了自己的祝福:來之不易的婚姻,你要幸福啊……弗兒……
坐在自己臥房裏的左弗很快就聽到了外麵的響動,穿著紅色喜服的左伯進來,道:“阿姐,到時辰了,弟弟背您出門。”
“噯。”
鳳冠上的珠簾被放下,紅紅的喜帕將視線遮蔽,在椿芽等人的攙扶下,左弗趴上左伯的背,按照規矩,家裏姊妹出嫁都是要兄弟背出門的。
也得虧左伯這兩年在軍中曆練過,不然左弗又高,身上禮物又這麼重,他怕是得被壓垮。
背著左弗的左伯一步步走向前廳,他一邊走一邊道:“阿姐,要他欺負你,我幫你揍他。”
“你打得過他?人家孫侯爺可不是幹吃飯的,平常手腳功夫那一天不落的。”
“阿姐,你這就小看我了,你別看我是個文弱書生,可這兩年我跟軍營裏的人也學了不少,再說這等事打不過也要打,咬塊肉下來也好!”
“你是不是被父親洗腦了?怎麼也將他看得跟仇人似的?”
“父親說了,這小子花花腸子多,讓我以後盯著他,要是看見他在外麵花花,就打斷他的腿!我跟木二他們說了,以後巡檢都盯緊了,隻要看見他跟不清不楚的人往來,就打他!”
“……”
“還有那白氏,也不是個東西。阿姐,我想了一百個法子,她要敢欺負你,你就告訴我,我保管讓她痛不欲生……”
左弗很想揉眉毛,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難道自己看起來好欺負?
“你呀,就這樣,性子偏激,一受刺激就老著喊打喊殺的,這可不好!我教你的東西都忘了嗎?”
“沒忘!阿姐你說的,對好友要如春風拂麵般溫暖,對敵人要如秋風掃落葉般殘酷,我都記著呢……”
“……君子懷德,你咋不記得?”
左弗無語了,感覺自己好像又把左伯給帶另一條路上去了,忙道:“我出嫁了,以後父母就要靠你照顧了。爹身子不好,娘年歲也在了,家裏的事你要看緊點,嬸娘心思多,言語上刺你,你也別跟她計較,她就是心裏不痛快,人不壞的。”
“阿姐,我省得的,我都聽父親說了,都避著嬸娘,說我我也不生氣,每次都笑嘻嘻的,她也就發作不了了。”
“這就對了,解決事情的法子有許多,別老想著對抗,這樣不好的。”
“噯……”
說話間,左伯已將左弗背到了大廳,左弗下來,在椿芽的攙扶下,給父母磕頭,才一開口,聲音已哽咽,“父親,母親,女兒要出門了,養育之恩大如天,女兒無以為報,唯有在此磕三頭回報父母養育之恩,你們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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