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子她們有些不敢置信。可想想她們也沒接觸過什麼真正有身份的人,而且在老家時,一些有點錢有點權的人的確也會輕佻,這樣想想便釋然了。
兩位昭儀住在一個宮裏,自從六條氏被人推下河後,天子就下旨,讓她們搬到了鍾粹宮居住。
鍾粹宮並沒有皇妃居住,所以姐妹倆上了頂頭上司壓迫,反是得了些自在。
而為了讓她們減少一點思鄉之苦,朱慈烺甚至還讓人重新布置了一番,內部陳設還頗有些東瀛風。
也因著這些特殊的待遇讓皇後等人十分嫉妒。而在這一群人中,山芷嫻是最緊張的。
北京的紫禁城都是按南京紫禁城建造的,在北京的紫禁城裏也有功鍾粹宮。最初,這座院落還不叫鍾粹宮,叫鹹陽宮,後在嘉靖年間才改名叫鍾粹宮。
鍾粹同鍾萃,是彙集精華,精粹的意思。可僅僅隻是這樣的話,還不至於讓皇後緊張。
皇後之所以會這麼緊張是因為,北京的鍾粹宮後來又改名了。鍾粹宮的前殿叫興龍殿,後殿叫聖哲殿,為皇太子居所。
雖然沒持續多久時間,這座宮殿又改回鍾粹宮,可看著陛下如此寵愛兩個東瀛女子,還讓她們姐倆搬這來住,是不是有什麼別的想法呢?
這天子三天兩頭的往鍾粹宮跑,這懷孕的概率就會增加,一旦她們懷孕,若再生下男孩,自己兒子的地位會不會受到衝擊?
雖說自己兒子已經是儲君了,可這事不到最後誰能稱自己是贏家?所以山芷嫻很嫉妒,又很驚恐,而今日她又顯得特別惶恐不安。
左弗今日按陛下旨意入宮,不是來拜見她這皇後而是去陪伴兩位東瀛妃子,這天子到底的用意已經很明顯了。
分明是想給兩個賤人機會與左弗交好。此二人從異國而來,在大明無依無靠,但若是與左弗交好的話,在宮裏的刁難立刻就會變少,無形中就尋到了一個外在的靠山。
天子這樣偏心,讓山芷嫻又恨又懼,她搞不懂天子到底要做什麼……
他安排左弗給自己兒子當老師,可現在又要左弗與東瀛女交好,這到底是要做什麼?!
左弗不知山芷嫻現在這麼能琢磨,不過要是她聽得到山芷嫻的心聲得話,多半是要笑出聲來的。
在這個男人身邊待了這麼久卻還是一點都看不明白,這位熟讀史書的皇後看來書都白讀了,隻讀了個表麵,從未琢磨過字麵背後的東西。
朱慈烺還能有什麼心思?他不過是將自己當成平衡後宮勢力的天平秤罷了。
東瀛來的女子無依無靠,即便與自己交好,可自己還頂著太子之師的名頭,所以最終自己也是誰都助力不了,無論幫哪個都有失大義。
不過在外人看來,卻會覺得自己是能改變後宮勢力的人,所以今日讓自己入宮,不就是來演一出戲給後宮的女人以及朝臣看得嗎?
對於這種算計左弗已經麻木了。
這世上的上位者哪一個不是這樣呢?隻是自己來自後世,不會像這時代的人,對這種利用感到榮幸罷了。
到了鍾粹宮,在宮婢的帶路下,左弗入了主殿,襝衽行禮,“臣左弗拜見兩位娘娘。”
左弗還用不著下跪,因為她是江寧縣主,算起來這可是專屬皇親的封位,品級在她們之上,所以也用不著下跪,一個半蹲禮已盡了臣子應有的禮儀了。
信子與六條友香也不是傻子,左弗真跪她們都不敢受這禮,見左弗行了半蹲之禮,忙是起身將人攙扶起,笑著道:“一直聽宮人說您的事,今日一見果是風采過人,令人心生敬意。”
“娘娘此言臣著實惶恐。”
免不了的客套,這東瀛人還不是後來的那個鬼子,這思想也好,禮儀也好都是跟兔子學的,所以客套這等事也是免不了的。
一番你來我往的商業互吹後,雙方才入座。
六條氏年歲小一些,性子也活潑一些,待賓主入座後,便迫不及待地道:“左大人,這些和服都是您做的嗎?真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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