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們看著鄉民興高采烈地出村,他們除了哀歎卻是什麼事也不敢做。
許多人都有一種感覺:世道變了……以前那種日子怕是回不來了……
下層倒逼上層改變,這就是左弗的策略。
為了這個她不知研究了多少資料,進行了多少次推演與小範圍的社會實驗,今日能在南京搞得這樣順風順水的,概因前麵的八九年她花了巨大的心力去幹這些事,這些都是靠不停嚐試得出來的經驗。
左弗不想搞暴力GM,那對整個社會造成的破壞性太大了。而且,說句難聽的,別看大明這麼爛,但還真得沒到了要暴力GM的地步。
治國如烹小鮮,變法能細雨潤無聲的進行下去,其實才是對百姓最好的。
看著左弗在短時間內就將整個南京的民生改善過來,錢謙益等內閣大佬十分欣慰。
他們已經太老了,真撐不住幾年了。陛下又是這樣刻薄偏激的性子,他們真怕自己下去後,這大好局麵又因君王與臣子不合而搞爛了。
但現在左弗若是能將下層百姓與下層官吏穩定住的話,那麼即便將來他們不在朝堂了,左弗也有了克製君王的能力。
君王的權利不能無限放大,這是所有士大夫的共識。尤其是在朱慈烺不斷表現出對朝臣的不信任後,內閣所有人都覺得君王還是要被壓製下的,不然這整個國家就散了。
所以他們一直都在觀察左弗。經過這多年的觀察,幾個內閣大佬都覺得左弗是靠得住的人。
別看她脾氣不好,可在處理政務上卻是一點都不冒進,十分有大局觀。而且,心胸寬大,那些言官這樣搞她,也沒見她真將人往死裏整。
在這個人心中,天下穩定大於一切,是個可托付的人。
所以他們都十分有默契的沒有請辭,都拖著老邁之軀硬撐著,就希望左弗能多培養一點自己的勢力,來日等他們退下去了,能撐起朝堂半邊天。
錢謙益等人活到這個歲數還有什麼不明白的?黨爭毀了大宋也毀了大明,他們於危難中擔起內閣的重任,身負天下安危,付出這多,自然也是希望將來身後得一個中興之臣的好評的。
而看看整個朝堂,能讓他們得到這個好評的人隻有左弗一人。隻有這個人才能帶領大明走向強盛。
這個人能力實在太強了,強大到可以一己之力扭轉整個國勢,所以在許多時候,他們都是睜一眼閉一眼,甚至還對她進行了保護。他們沒有相互商量過,卻都很有默契。
而就眼下看來,他們賭對了。
左弗才上任一年,整個南京就大變樣了,民生得到了極大改善,民心穩定,朝廷的威望也慢慢恢複過來。
所以隻有這個人才能讓大明恢複祖宗江山,並再次走向強盛,順帶著讓他們也好青史留名。
人心是很複雜的,政Z也是一樣,在共同的利益下,所有的不愉快都可以忍受,一車車運到南京的糧食,便是他們用人正確的最好證明。
南京地區的大豐收讓朱慈烺也格外喜悅。常州,瓊州等地的繁榮讓南京這個臨時的首都顯得有些尷尬。
如今左弗上任一年,不但將南京大變樣,還將民生也改善了,身為在危難中坐上龍椅的天子麵對著這欣欣向榮的景象怎能不喜悅?
再多的猜忌,再多的不放心,可麵對著繁榮的景象,隻要腦子沒問題的都還是會感到喜悅的。
為了表彰左弗的功績,他還特地開了一次家宴,邀請左弗一家入宮用膳,甚至還讓自己的妃子替左弗以及家人斟酒。
如此恩寵,自然是又羨慕壞了一批人,不過左弗卻是心如止水。
都是她應得的,不是嗎?
沒了往日的謙虛,完全就是權臣的氣勢,這讓後宮的嬪妃再次意識到,在這個大明或許最不能得罪的人還不是天子,而是這個女人。
左大友比女兒好點,妃子斟酒還謙虛了下,表示不敢受,可那淡定的神態也表明他內心也覺得自家人得到這待遇也沒什麼稀奇的,都是應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