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還是皇後吧!”
李想氣憤地道:“即便不是她也是她家人!呸!什麼母儀天下,當真是惡心!將人當什麼?!物件嗎?!”
“現在不是生氣的時候。”
左弗道:“立刻去調查,你不能出麵,派幾個不常出麵辦事的人去,低調些,隱秘些,能寫出這樣訴狀,想出這樣法子的人心思必然不簡單,必會抹去一切相關痕跡,盡量自己不要開口……”
左弗望著李想,“我教你多年,你應該知道怎麼做吧?”
“是!”
李想冷笑,“那些狼崽子總埋怨沒機會,活得就像影子,現在是他們上場的時候了!”
繼女離家逃避選秀,繼母為保繼女,繼而含淚將繼女捆上衙門,求青天老爺做主的故事不出半天就在京城流傳開來。
彼時少娛樂,普通官司都能讓人議論半天,就更別提事涉選秀的案子了。
尤其是,應天府尹這個以剛直著稱的人竟是將案子延期後審,且不按常例將人送往保人家居住,反是扣押在衙門,如此反常的舉動自是引得更多人注目,朝野也紛紛議論了起來。
過了兩日,應天府依然未再開堂審案,這流言蜚語也就多了起來。而金陵晚報又在這個時候報道了此事,更是引得世人注目,各茶館酒肆的茶客,酒客竟因此事而爭論了起來。
有人覺得繼女無罪,一個農家姑娘哪裏知道應選也是忠君之道?不過是個沒見過世麵的鄉下小姑娘,懼怕天子威儀,深宮規矩,自是害怕的。畢竟,這世上也不是人人都有那野心,想進那後宮去搏富貴。
但也有人覺得繼女有罪。繼母雖已改嫁,但畢竟為其母,也曾照料過,如此違逆,實數不孝。且繼母也是為其著想,畢竟隻要符合條件就得應選,擅自逃跑,不光自己要倒黴,還要連累家族,這繼母算是明事理,有情義的。
支持莊氏的人自然引來一大群人的抨擊。莊氏若真有那麼良善,就不該改嫁,而且既然改嫁了就不是盧家的人了,盧家有族長,有族老,盧蟬兒還有叔伯在,哪裏輪得她來做主?更別提,她之前還擅自給繼女做媒,想讓其嫁於鰥夫。
而她自己明明也有女兒,為何著急將自己女兒嫁了,卻逼繼女來應選?!若真為繼女著想,也應找個像樣的夫君,將她也嫁了,畢竟,天子的枕邊人不是那麼好當的!尤其當今皇後善嫉,不賢,在這樣的後宮之主手下過活,就憑這個鄉下姑娘的見識,沒幾下就給人弄死了吧?
尹梔蕙雖未因此事跟左弗碰麵,可僅聽李想等人描述,立刻就猜出了這件案子背後的不尋常。但她沒有去過分強調自己的立場,隻是將這件案子原原本本報道出來,包括李想人探訪到的消息。
不得不說,這姑娘很聰明。天下人都知金陵晚報乃是左弗創辦,在這個時候,報道這樣的案子,越中立,越不帶情緒,反而越令人信服,越能讓輿論分成兩派。
讓天下人都向著一個方向那是不可能的事,所以左弗也沒指望大家都站在繼女這一邊,她隻要有另一種聲音發出,她的目的就算達到了。
看完報紙,左弗抿嘴一笑。
自己這是撿了個寶啊!尹梔蕙很適合這份工作!這樣的人才就該挑大任,再磨礪個幾年,就可以讓她徹底接替總編的位置了。現在的人嘛……
雖也跟隨她多年了,但跟隨她時三觀已形成,雖不迂腐,但到底比不上年輕人了。尹梔蕙獨立思考的能力很強,觀察事物的能力也很強,且政Z敏感度極高,社交手腕也強,這樣的人細心培養個幾年,莫說是當一個報社總編,便是去當官也是可以的!
誰說女子不如男?!不過是這群人不給女子機會罷了!
第三日,下麵終於查到了一些消息。
這做局之人心思果是很縝密,若不是左弗手下這些人經過多年訓練,知道反偵察,怕是什麼都查不出來。
即便如此,他們最後還是靠著收買了其鄉裏人才打探出一點有用的消息出來。
這莊氏再嫁之人姓王,名王有根。此人之前亦曾娶妻,隻是妻子難產,一屍兩命後,便一直未再尋到合適人。家境倒也算尚可,有些十來畝地,還有幾畝桑樹,家中兄弟還有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