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弗一陣納悶。
這家夥不是該跟薛耀明等人一起過年嗎?
自己來了幾年,這些同事都知道自己過年喜歡一個人鎖屋裏。且自己到底是女子,跟他們一桌男人吃飯也有些不妥,所以這回也是安排英國公與他們一起吃,自己單獨吃。
剛剛開飯前,自己已去說了開場祝福詞,喝了杯酒了,所以這個點這家夥跑來做什麼?
“讓他進來吧。”
“是。”
張景瑄走了進來,臉上帶著點紅,想來應是喝了酒的緣故。
“沐年兄是找我有事嗎?”
“唉!”
張景瑄歎氣,道:“雲舒老妹兒,我能不能坐下跟你一起吃這團圓飯?”
“嗯?”
左弗一臉懵,“這是怎麼了?”
“跟他們吃不自在。”
張景瑄連連搖頭,“他們眼裏隻看到了英國公卻看不到我張景瑄,太恭敬了,吃著沒意思。”
左弗嘴角抽了下,道:“你是國公,他們隻是六七品的芝麻官,自是要敬著你的。”
“所以說沒意思啊!”
張景瑄見左弗沒阻攔他的意思,便是拉著凳子坐了下來,“身份懸殊,話說不到一起去。”
“沐年兄可不像是重門第身世的啊。”
左弗揮揮手,道:“去將我芡實酒拿來,再給英國公添副碗筷。”
“芡實酒?”
張景瑄連連搖頭,“那酒味兒都沒,不如不喝。”
左弗一攤手,道:“我閑來無事雖也喜小酌一兩杯,但我有個原則就是不喝烈性酒。我這兒隻有這樣的酒,你愛喝不喝。”
“哈!”
張景瑄笑了起來,“衝你這句我喝!”
頓了頓又道:“這才像話!人與人之間哪需那多拘謹?”
“我若今日還是千戶家的女兒怕是也不敢跟你這般說話。”
左弗見碗筷來了,便是將調料盒裏的調料弄了一點給張景瑄,道:“能不能吃辣?”
“能。”
張景瑄笑道:“我在常州武進的惠民超市裏買過好多瓶辣醬,初食不適,可吃多了便覺滋味極好。”
他眼睛在桌上掃了下,不由鼓掌,“好啊!過年就該吃暖鍋啊!你這鍋子哪裏打的?手藝真好!”
“我從武進帶來的。”
左弗給張景瑄倒了杯酒,道:“也不知是誰傳出去的,說我喜歡吃暖鍋,有個工人打了個暖鍋送了我。”
“得百姓如此愛戴,真是令人羨慕啊。”
張景瑄幹了酒,道:“我亦有上沙場報效國家之意,奈何這等事總輪不到我。”
左弗拿起公用的筷子,將一片羊尾油卷是放入鍋中涮了涮,放到張景瑄碗裏道:“沐年兄,我也出生武家,我等武人無用武之地不是國家之福嗎?若是可以,我真想在家看看書,跟著娘學學繡花,養養花,才不想去戰場跟人廝殺呢。”
“呃……你說的好像也有道理。”
張景瑄夾起羊尾油卷,放進嘴裏,眼睛就亮了!
“這是什麼?!羊肉?怎麼這麼好吃?”
左弗笑著道:“你以前都居北方,不知這是羊尾嗎?”
“羊尾?”
張景瑄一副“我不是傻子,你莫要騙我”的表情,“這怎麼可能是羊尾?”
“這是羊尾熬出的油。”
左弗笑眯眯地道:“至於裏麵還加了什麼,你就別問了,這是我的獨門絕技。”